渐渐的狭路变成了宽路,耳边再也没有咯吱声,大道上的积雪早已被人清理,只剩下湿漉漉的青石板,陆清秋知道,快到大厅了。
“少爷,大厅到了,请。”饶管家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陆清秋点头面上毫无惧色,满是坦然,浑身的气息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就连下人都可以侮辱的大少爷。
拂了拂衣衫下摆的雪沫,抬脚踏上了石阶。
夙媪凤端坐与主位,看着越来越近的陆清秋,眸中深处燃起恨意,怎么会那么像,和那个贱人一模一样。
陆清秋走进大厅,微微躬身,语气不卑不吭,“清秋拜见夫人。”
夙媪凤微眯起双眼,眼角的细纹也不禁随着她的动作显露出来,即使她保养的再好,也敌不过岁月匆匆。
夙媪凤不屑的嗯了声满是敷衍,也并未吩咐陆清秋坐与椅上。
陆清秋抬眸望着上位夙媪凤仍然美丽的容颜,有一刹的愣神,嘴里满是苦涩,同样的容颜,可为何性格脾性却相差的如此之大,母亲终究是太过善良,不,应该说夙媪凤太过狠毒。
“不知夫人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吩咐。”陆清秋负手而立,望着夙媪凤的目光不躲不闪,一片坦荡。
夙媪凤紧了紧扶着椅柄的手,牙根都要咬碎了,她恨急了陆清秋的淡然无惧,因为和那个贱人太像了,就连那与世无争的姿态都那么像,她怎么能不恨。
“哼!你还有脸问我,你和你的下人干了什么有辱门风的事还要我说出来吗?”本来还在夙媪凤手里的茶具,猛然落在了陆清秋的脚边,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鞋袜。
夙媪凤只要看到陆清秋,胸口的怒火便会节节高升,一点都停不下来,这也是她不愿意看见陆清秋的原因。
“清秋愚昧,不知夫人所指何事,还请夫人明示。”陆清秋并未因此发怒,眸中依旧静如死水,与满腔怒火的夙媪凤对比,真是一动一静。
陆清秋越是这样夙媪凤就越是愤怒,她就是见不得陆清秋那副和他娘一样做作的样子,闭目稍稍平压了心中的怒火,想到陆清秋接下来的下场,夙媪凤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她要慢慢折磨着陆清秋,看着他去死!这样她才会了无遗憾。
“明示?呵呵,你自己做的事情居然忘的干干净净,那本夫人也不介意替你回忆回忆。”夙媪凤斜眉玩弄着手指上的錾花玳瑁长甲套,嗤笑出声。
陆清秋轻颔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夙媪凤见状冷哼一声,她就不信他能一直如此淡漠。
“一个月前,你的小斯阿林在库房里偷了一枝九金衔红宝石七尾凤钗,在风云当铺给当成普通的金钗当了十五两银子,如果不是今日我去风云当铺挑东西,还真不知道凤钗失窃,你可知那是皇上赏赐给烟儿的东西,清秋,你说这是不是有辱门风。”夙媪凤笑的得意。
此时阿林的腿有些发抖,不住的咽着口水满头冷汗,怎么会这样,正想跪地将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让少爷无辜受到牵连时,陆清秋突然开口道:“夫人可有证据。”
阿林顿时一愣,以少爷的心思恐怕已经知晓,但是一向黑白分明的少爷今日居然为了他与大夫人对峙,心中满满的感动,脊梁骨也因此硬了起来,他不能在关键时刻拖少爷的后腿。
“证据?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问,饶管家,请风云当铺的掌柜进来。”夙媪凤此次势在必得。
陆清秋微微嗑眸,看来夙媪凤是下定了决心来治他的罪了,躲不过也只能坦然面对。
阿林眼前一黑,七上八上的心更加七上八下,掌柜的都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一会饶管家便将候在厅外的风云当铺掌柜请了进来,掌柜的一见到阿林便说,那日就是阿林去当的九金衔红宝石七尾凤钗。
这下陆清秋也只能沉默,可是接下来夙媪凤的动作却是让陆清秋寒了心。
“既然已经确定凤钗是阿林这个狗奴才拿的,那么,说不定他还偷了其他东西,可是他只是个下人,也没那么大胆子,定是陆清秋你——指使所为!饶管家,你现在即刻派人到陆清秋的住处搜寻,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脏物!”夙媪凤眯眼下达着命令,这一次他要让陆清秋扫地出门,让京城中人都知道陆家的大少爷,是个行为不检偷鸡摸狗人人唾弃的小人,唯有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阿林听后,急忙跪在地上不断的对着夙媪凤磕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大夫人,这件事情全是奴才一人做的,不关大少爷的事,大少爷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不要责怪大少爷,大少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夙媪凤瞧见阿林那副卑微的模样,心中闪过快意,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她就喜欢别人怕她惧她,明明心中恨她恨的要死,但嘴上却不得不恭敬有礼。
由于站了许久身体也太过虚弱,陆清秋便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勉强低声对着阿林道:“起来。”
阿林满脸泪痕的抬头仰望着陆清秋,拽住陆清秋的衣袖,哭声道:“少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阿林的错,是阿林连累了你!阿林该死!”
陆清秋轻叹,这一劫怕是躲不过了,不过即使如此他也要护阿林周全,毕竟阿林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夫人,这些都是在大少爷房中发现的,夫人请过目。”饶管家带领着身后的奴仆端着一盘金银珠宝回话。
夙媪凤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