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排树的两边正在进行一场对抗战,海义在下坡,而刘东在上坡。他们互相向对方扔那种和火柴一样的鞭炮“滑炮”,滑着以后,会有几秒的时间才能爆炸,这简直就是小型版的手雷,刘东喜欢的很。
刘东点燃了一个,准备向下扔去,海义开始向前跑。刘东想着再跑一段距离再扔,一定能扔到海义。
笑着追着。
“碰!”但点燃的鞭炮是不会等待的,在他手中炸了。
刘东的手从未这么疼过,他看着自己的拇指和食指,红红的,还好并没有什么外伤,但疼痛是如此的剧烈,眼泪也不自觉流了一滴。
“你怎么了?”
“炸上了,我们还是别这么玩了。”刘东心里产生了少有的害怕。
还有几个孩子正在村子里寻找着小鸟,这是一群有枪的猎人。火柴枪的是全胜,自己做出来的,有事没事,总会向着别人开向一枪,看着别人被那射出去但冒着火的火柴吓到,总觉得十分高兴。
两把手枪的天宇和洪伟。这是小卖部过年新上的货,好像每到过年,都会卖枪,也都会买枪,不管是那一方都十分的高兴。即便有几次他们差点打瞎了别人和自己的眼睛,还被父母打了个半死,但还是那么的热爱。
另外一个人却是这几个人的向导和老大,虽然他们没有明确去说,但下意识里,全胜,天宇和洪伟都是跟着这个人的脚步在村子里走的。
这个人就是那天夏日,天宇和洪伟在玩赛车时的闯入者,他手里一把ak47的长枪,是爸爸从城市给他带来的。他经常用它来练习枪法,甚至自学三线合一的瞄准,还会根据风速和子弹打出时隐约看到的弧线来调整,学会了枪口偏离目标也能击中目标的方法。
“停,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
他发现一群小鸟正在路边,摆好架势,瞄准着。他是他们当中最认真的一个,其它人都只是胡乱射,射墙射树什么的,但他却想到了射击水瓶,射击鸟。
可能正是因为其他人从他身上看到了其它乐趣,不知不觉被吸引来了。
还有两个人是国才和风军,他们正把鞭炮塞进一堆一堆的粪土里,看着粪土被溅的到处都是,他们开心极了。
他们可以说把鞭炮发挥到了极致。把鞭炮放在瓶子里爆炸,会在瓶子里产生很多很浓的烟;把纸盒盖在鞭炮上,当鞭炮一响,整个纸盒要么炸上天,要么就炸裂;把鞭炮掰开,一个一个的排开,用火药连着它们,点燃一个,其它的全都点燃了。
刚才的亮光和气味,让他们现在还在眼冒金星,满鼻子火药味。这不,正好又发现了这炸粪的好玩法。
但火力还是太弱,粪有的都炸不开。他们想到了一个方法,把所有的火药都放进一个瓶子,然后点燃,会怎么样呢?
风军说:“会冒烟。”
国才说:“会喷花。”
于是他们点燃了一个,放在眼前看着,一个想着喷花,一个想着冒烟,但……
“轰!!”
谁都没想到会爆炸。耳朵“嗡嗡”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鸣叫着,估计要响几天了。
两个人吓的冒了一阵冷汗,既想着刚才差点把手炸了,又想着如果家人知道一定打死不可。
常终却一个人来到曾种过树的田地,修剪着树枝。树已经长得差不多成型了,是时候该修剪一下了,但常终的内心却在发愁着。临近过年,常终当初盖房的钱还有几千没有还清,他也有些不想看到那些讨债的人,虽然他们不会穷追不可,而且也总会有一天能还清债务,但心里总觉得不太好受,加上一忙手中的工作,不自觉又想起了过去的光景。
一幕幕,断断续续,恍惚不定……
似记得什么,似又记不得什么,似在回忆,但又感觉什么都没想。
但常终知道,过去可以说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但那时他却过得十分轻松,不管生活多苦多累,好像都十分开心的生活一样。当然,如果不是常红,也许常终已经把过去的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只剩下现在的自己。
常红的独特也让他记住了他自己。
“常终,你知道吗?人是回忆着过去,仰望着未来,却永远困于现在的动物。所以,从某种程度说,我们很难得到真正的幸福。但,常终。你和别人不一样,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别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总是想要得到什么,而你,常终,却总是想要报答什么。”
“常贵。”常终不自觉说了一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思童啊!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思考,上一刻的常终是属于现在的,但此时的常终却是属于过去的。完完全全两个不同的情感和思想,就像两个完完全全不同的人。
而常终好像更喜欢过去的自己,他看着那山丘下的道路,觉得自己之所以在这里,就像是在等待着常红,常贵的归来。
而思雨,此时此刻却正一个人在家里,她没有看电视,而是在做着电视里的事情,捕鸟。
用一条缝衣服的轴线,拴上了一根木棍,再用木棍支起圆竹筐,竹筐下面撒了一些小米。
没错,电视上就是这样的,现实生活中也一定能做到的,而且思雨也已经看到好多好多的小鸟停留在院子里。
现在的院子十分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