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
长发而姿容慵懒的绝色的女人斜靠在沙发上,媚眼如丝,看着对面沉默的男人。两个人都不发一言,直到男人轻轻嗤笑一声。
“郭雅,你知道寄镜虫么?”
“寄镜虫?”
一听到这三个字,郭雅的眉毛如水中的两条游鱼般紧紧交缠在一起,她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回复罗季。
“你说的是那个童话?”
“寂静之夜,在冬风迟暮而老去的深邃黑暗之中,凝视那反射着自己冰凉面容的人造之物,那人造之物,同样也在凝视着你。”
“……而那已逝去的英雄们在用死亡驱赶着恐惧,用生命牢牢锁住,将它们放逐进无人无魂的虚空……”
郭雅的声音轻柔而懒散,听得人心里发痒,配合着她举手投足之间所流露出来的诱人身姿,竟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女王般的气质,反而倒有些像流落着风尘的舞女。
然而罗季的心,一如这寒冬般冰冷,哪怕是绕指柔肠,也敌不过铁石心肝。他点点头,目光扫过郭雅,但也只是略略停顿一会儿。
“在漫漫岁月的长河之中,为数甚少的能够与戒魂师群体全面对抗的窃魂兽,同时在传说之中也是狡猾与诡计的源泉,寄宿于镜中窥伺着所有生灵的存在——寄镜虫。”
“可是……”郭雅冷哼一声,看着罗季的眼神,变得有些狡猾。
“它们已被灭绝了几千年,从那天起镜子便开始为常人所用,不再在这世间留下一丝一毫的踪迹,过往的故事也已成为了口耳相传的童话。”
“没错……”罗季微笑,语气一如平常。
“但是,据我所知,这些已经灭绝了的窃魂兽,在温城可是出现了哟。”
郭雅一愣,随后冷笑一声,很快就回复过来。
“不可能!”
“那么,你看着吧。”罗季垂下头,将脸深埋进黑色的大兜帽之中,不再让人能够看清他的表情。
昏黄的灯光照射在郭雅的脸上,竟给这个寒冷的冬夜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温暖,然而在温城的另一边,寒冷却如蚀骨的蛆,正贪婪的汲取着言小天三人身上的热量。
“啊……阿嚏!”言小天不禁打了个喷嚏,那股直入人心的冰凉却越来越浓重,这让他感觉很不好。因为他知道,这往往是潜意识所带来的预示,是某种隐藏在不为人知角落处的危险与陷阱。
童烈紧紧皱着眉毛,一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的,寄镜虫这种东西,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戒魂师灭绝了。”童烈虽然这么说,但他也紧张了起来,某种只有戒魂师才有的第六感正在发挥着作用。
“就好像你说恐龙在下一刻会出现似的。”南海棠看向言小天,一改之前的困倦样子。
“不过我相信小天你。”
言小天向四下看去,目光扫过周围的一面面镜子,镜面之中倒映出这个工厂厂内的景像,完完全全的在他眼中一览无余,还有他自己的镜像。
“传说之中,寄镜虫会隐藏在镜像里,通过镜像控制被映出的物体,我想那些死去的人,那个发疯的男人,或许就是被寄镜虫控制,通过常人的身体来吸食灵魂。”
“可是,这一切也只是你的猜测啊。”童烈皱眉,目光依旧警惕。
“不。”言小天将之前的骨质铃铛拿出,语气低沉。
“爷爷常说,要有一双会洞察的眼睛,那么不管面前究竟有多么浓重的疑云,都可以一眼望穿。”
言小天一顿,又说道:“反常必有妖!”
随后,他将骨质铃铛再次抛向空中,摆起手势,青色的魂力从铃铛之中激射而出,然而这次并没有扫向镜子,反而直直朝着不远处的白色墙壁而去。
“这是!?”南海棠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转向言小天,嘴角微微一笑。
感受到南海棠的目光,言小天有些得意的用自己的拇指揩了下鼻子,同时他眯缝起眼睛,嘴里念念有声,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没有错!”言小天大喊一声,接住落下来的铃铛,从大衣口袋中扔出更多的符纸。
“怎么了?是不是就我一个人没有搞清楚状况!?”童烈看着言小天和南海棠两人的动作,一脸莫名其妙。
“是空间!”南海棠上来解释。
“空间?”童烈还是一脸懵懂。
“对!”言小天接过话茬。
“与其说空间,不如说是距离。不对!这距离也是空间……”言小天打了个响指:“总之,这里的空间比我们看上去的要大,魂力传递到墙上返回的时间比看起来的实际距离要久。”
听到这话,童烈心中一激灵:“那就是说……”
“那就是说,要么这家普普通通的镜子工厂有着常人们所谓的黑科技,要么这里就是用超自然的魂力来进行改变,隐藏起了一些空间!”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言小天单手抚额,一根食指竖起来,有规律的点在额头上,同时在原地走来走去,口中念着,脑中思考着。
“也就是说,镜子,命案,寄镜虫,被隐藏起来的空间,这一切,这一切,对,是那个东西!”
他一拍脑门,所有的事情被串联起来,如同吸力强劲的磁石将深埋在脑海中的记忆勾起,某个名词从他的口中说出。
“寂静阵!我知道了,这里是寂静阵!”
“寂……静阵!?”童烈不禁下意识的问言小天:“那是什么?”
“这是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