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元祥脸色苍白的从大帐中走出来,在两名金狼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俘虏跟前。
看了眼地上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在看看正在呕吐哭泣的部下,卫元祥紧紧的攥着双拳,咬咬牙,走到众人跟前,“诸位兄弟们,我是卫元祥,你们的主帅。”
“谁是你的兄弟?你不配做我们的主帅。打死他!”有人一见到他,立即怒火喷薄,恨不能上前打死他,如果不是他周围金狼人阻止的话。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们被你害得好苦啊!”有人哀嚎着,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杀死这个懦夫,杀死这个叛徒!“
俘虏们群情激愤,蜂拥着想要抓住卫元祥,但却被周围的金狼人一顿敲打给隔离开。
卫元祥狼狈的与俘虏拉开距离,心中无比凄凉。在这之前,自己是他们无比拥戴的主帅,现在却成了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右贤王说了,如果自己不能劝降俘虏,不但自己没有了价值,要被处死,便是这些视他为仇人的俘虏也难逃一死。但现下双方势同水火,又该如何劝降他们呢?
“兄弟们!”想了良久,卫元祥终于开口道,“兄弟们,虽然你们现在已经不认我这个主帅了,但是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俘虏。既然我们选择做了俘虏,就要有作为俘虏的自觉。我们在金狼人眼中不过是比猪狗还不如的东西,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将我们全部杀死。说句难听的话,既然我们在战败之后,没选择战死,而是选择了投降。皆因我等都是怕死之辈。自己选择苟且,那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尊严和骨气?或许你们觉得即使被俘虏了,也不等于投降,有朝一日,朝廷就会派大军来救我们。“
卫元祥指着地上那一个个惨不忍睹的尸体,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悲意,“可是,先不说朝廷能不能或者说愿不愿意救我们。你们看看你们刚才干的事,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得去吗?朝廷还会放过我们吗?自相残杀,残害同袍,那一条不是死罪?哪一条不是天理难容的罪恶?我们的双手已经沾染了同袍的鲜血,一辈子也洗不清了。既然如此,我们还要在意什么忠义节操,而眼看着我们的亲人因为我们而被株连?实话告诉你们吧,不管我们投不投降,金狼人都会把我们投降的事传遍天下。我们的亲人必定要被我们连累。“
听到这里,俘虏们终于脸色大变,甚至有些还嚎啕大哭起来。帝国体制明文规定,一人投敌,全家株连。一想到自己的亲人要受自己株连而下场凄惨,所有人不由得心生震荡,难道真的要投降吗?
卫元祥环视众人,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于是便当场宣布一个重磅消息:“我们这支援兵失败后,朝廷的援军至少还需一个月才能抵达。在此期间,金狼人将攻破靖安城,然后继续南下攻略华州。兄弟们,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啊。只要我们能够跟随金狼人南下,就有机会解救我们的亲人。我保证,只要大家投降,金狼人绝对不会动你们的家人,因为,现如今,我已经是右贤王麾下万夫长,深得右贤王的信任。兄弟们,是坚持大义而坐看自家老小受尽凌虐,还是顺从大势保全家人,还望你们三思啊!“
俘虏们终于不再激愤,开始低头思索起来,在家国之间进行比较,在忠义节操与寡廉鲜耻之间做选择。最终,当第一个人走出来,向卫元祥以及金狼人下跪之后,第二个人站起来,然后是第三个人。。。。最终绝大多数人选择投降。
库尔巴看着场中还有上千人依然不愿投降后,残忍一笑,露出黑黄的牙齿,“杀!”
不远处一支数千人的骑兵立即加速冲锋,向着那些不屈的俘虏狠狠的踏过去。片刻之后,地上只余一层猩红糜烂的肉泥。
“呕!”俘虏们再次作呕,心神恍惚之中,暗自庆幸自己的抉择。
卫元祥如愿的招降了近万人的俘虏,此刻他站在靖安城下,负责攻城。只有攻下靖安城,才算是给金狼人纳了投名状,经此战后,他们这些降俘将再无退路,只能一条道上走到黑了。
随着金狼号角声响起,卫元祥拔出佩剑,缓缓伸出,命令道:“刀盾兵向前,驱赶百姓向城池进发。弓箭手散开,混入百姓之中,伺机射杀守军。”
很快,在刀盾兵的驱赶下,上万百姓跌跌撞撞的向城池走去。李鸿看得睚眦欲裂,怒吼道:“叛贼即将攻城,诸位将士,靖安城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杀呀!”
所有人都明白,现在攻城的已经不是金狼人这种野战内行攻城外行的军队了,而是最善守城攻城的天武军人出身的叛贼。此刻,他们对这些叛贼的恨甚至超过了金狼人。
在数波箭雨之下,数千百姓倒下之后,剩余的人终于将一架架云梯靠上墙头,百姓中混迹的刀盾兵迅速踩着云梯攀上墙头。
守军瞪着对面那个还穿着天武军服的叛贼,怒喝一声,“叛贼受死!”
刀盾兵闻言,脸色一变,恼怒的冷哼一声,一手顶着盾牌,一手握着战刀,向守军杀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叛军登上城墙,墙头上处处厮杀不断,穿着相同服饰的两军杀作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了内讧。李鸿挥舞着战刀砍杀着眼前的叛军,一面嘶声厉吼着,试图在说服对方弃暗投明。但可惜的是,所有叛军都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根本不为之动摇,反而杀得更狠。
眼看时机成熟,卫元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