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皱眉,没计较吴开乐无理的行为。他现在很担心,吴开乐这幅浑身带刺的模样早就被磨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又被刺激的发作了?脑子里突然闪过之前在厨房说的话,从自己说换个医生开始,乐乐就不太对劲。
“师哥,不要换人。”吴开乐把手里的手机握的死紧,修剪整齐的指甲嵌进肉里都感觉不到疼,他的表情有些脆弱,小心翼翼近乎哀求,“师哥,我不想查了,把那封信烧了,我们回美国好不好?”
如果说昨晚上的时越只是吃惊,那么现在的他就是震惊,以及懊悔。一直以来时越的治疗方法都是温和的,以吴开乐的意愿为先。他突然态度强势再加上换人,刺激的太过了适得其反,让吴开乐更不想破出阴霾,甚至想要缩回壳里。时越和威尔教授分析的治疗方向以及对吴开乐的反应模拟完全被推翻,一下子快进到了最坏的程度。
吴开乐见时越满脸震惊却不言语,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对时越一向都是猜不透的,有时候甚至会感到害怕,虽然自己都不知道在怕什么。不过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能遇上时越是因为运气好,病情正好撞上时越的研究方向,还被挖掘出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症状。这些症状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蛮稀罕的,加上国籍相同还是同校师兄弟。
想到这里,吴开乐的脸色变得惨白。自己对于师哥来说也许就是个活体研究对象,开始的一两年就像细胞裂变一样很有趣,长时间没有任何变化还强装痊愈让他不耐烦了吧?
“乐乐。”
“乐乐?乐乐……”时越看着吴开乐那变幻莫测的脸色猜都猜得到这臭小子在想什么,当务之急是要把人安抚好了,六年间做的努力他可不想前功尽弃。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时越只能上前用完好的那只手拥住吴开乐僵硬的身体,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吴开乐如梦初醒,孩子气的揪着时越的衣角,大气不敢出的嗫嚅道:“师哥,真的,我们回美国,我不想查了,我……”怕疼。
后两个字吴开乐没说出口,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吴开乐从小就不怕疼,胆子大人还聪明,日子过的顺风顺水事业有成。在天上飘久了一朝被击落,那么狠那么要命他都没怕过,认识了时越以后,不怕死的他突然就怕疼了。而现在,他唯一在乎的人好像要把他丢开,疼的他骨血都沸腾成一根根细针,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愤怒。
“师哥,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