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懿不理王汉之,步入内堂,王汉之被李蒙拦住,他往左,李蒙就往左,他向右,李蒙就堵在右面。
“你让不让开?”王汉之瞪眼吼道。
“不让。”李蒙执拗道。
霍连云跟着赵洛懿上楼,院里只剩下两个少年。
一只活物跳上花架,沉重的身子压得花架发出一声难耐的口申口今,静静睁着眼看他两个。
王汉之撩起袖子:“你是穷奇什么人?凭什么说我不是他徒弟?我父亲说了,只要穷奇看过信,就一定会收我为徒!”
李蒙瞥见方才的信纸从王汉之衣领中露出一角,一个猛虎扑食把王汉之掀翻在地。
“什么声音?”正在搜寻百兵谱的赵洛懿单膝跪在床上,正要下去,见霍连云往外看了一眼。
霍连云朝他摆手,“无事,院子里养了两只狗,在打架。”
“满城都在找他,还有这闲心。”赵洛懿嘲道,没在屋里找到可疑之物,霍连云始终跟在赵洛懿身后,暗中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接连找了五间房间,都没有收获。
“安静点!”霍连云伸出头去叫了声。
王汉之被李蒙骑在身上,压得死死的,没想到李蒙看着瘦弱,浑身没有二两肉,压在身上却如同泰山。
李蒙坐在王汉之胸膛上,一手卡着王汉之的脖子,令他不能动弹,手拍了拍他的脸,“嘘——安静点!”
“王八蛋——!”王汉之怒叫一声,“那是我爹留给我的,你他娘的混蛋抢老子东西!老子不把你揍成傻的!”
气急攻心之下,王汉之爆发出一股惊人蛮力。
李蒙才得意了不到片刻,才看见信上右起的几个字——“穷奇小弟亲览”,脸上就挨了一拳,这一拳捣得极重,李蒙当时就懵了。
“老子打不死你个小王八蛋……”王汉之一边不干不净地骂,一边以大腿压住李蒙脖颈,扯起李蒙一臂,令其侧卧,肩背一带俱被提起。
“放手……”李蒙发出嘶哑的低吼,只觉头中发昏,眼冒金星,伸手去勾那片纸。
王汉之见到信纸,才想起打架是为什么,但又不敢放手,他二人武力值几乎不分上下,李蒙跟着赵洛懿两年其实未曾得过亲传,王汉之则日日跟从王霸练武,王霸莽夫,王汉之生得也结实,要不是让李蒙出其不意占了先机,恐怕李蒙早已被揍得满地找牙。
李蒙指尖碰到信纸,两指夹住信纸一收,在掌中揉成一团,肿胀起的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洼水,手指一弹。
“……”王汉之看纸团掉在水中,登时举拳又要揍,但怕信纸打湿看不清写了什么,只得放开李蒙。
李蒙坐起,不住咳嗽。
此时王汉之捡起信纸,心痛不已,正待摊开来看,冷不防挨了一记窝心脚,疼得坐不起身,眼孔涨得通红,头眼发花,张嘴就“哇”了口血出来。
赵洛懿扶起李蒙,将他身上袍子拍干净,神情不悦,杀气腾腾地看了王汉之一眼。
王汉之瑟缩着后退,一手遮在脸上,哀求道:“别杀我……”
霍连云看见王汉之手里握的书信,走去掰开他手指,取了出来,遗憾道:“墨花了……”
赵洛懿低头去看李蒙,见他低垂着头,忽然意识到是李蒙揍了王汉之,大概不知怎么的,把王汉之爹留的书信给弄花了。
李蒙避开赵洛懿的目光,只顾着低头,拳头攥紧,半晌憋出一句,“你不要收他为徒。”
“……”王汉之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孔通红,本带着稚气的圆脸上现出一股锐意,又有些不甘,双眸紧紧盯着霍连云的手,霍连云把信还给他,他便劈手一把攥紧在掌心,眼泪一滴一滴滚下来。
赵洛懿只觉焦头烂额,确实把王霸的独子欺负得太过,但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收徒,现在连王霸说了什么也不得而知。
王汉之一手撑地,狼狈不堪地爬起,粗布袍被扯破了多处,脸上虽不似李蒙高高肿起,脖子上却也有青紫勒痕,脸上刮花,死死咬着嘴唇,泪珠滚个不停。
“我说……”霍连云想打个圆场。
王汉之沉默地把他爹留的信装好,看也不看赵洛懿师徒,往屋里走。
赵洛懿前去抓住王汉之的手臂,沉声道:“你父亲不在了,一个人住在这里,可有什么难处?我这里有一些银子……”
王汉之不敢与赵洛懿相抗,但执拗地将其手扒开。
李蒙一摇一晃地走到王汉之面前,王汉之牙齿咬得太响,赵洛懿都听见了,直皱眉。
“师父,也收他当徒弟。”李蒙说。
赵洛懿疑心自己听错:“什么?”
“他父亲是你朋友,既然他没个人投奔,也收他做徒弟。”
赵洛懿顿时哭笑不得,想说徒弟是这么轻易收的?脸上没表情地说:“不……”
“师父受徒儿一拜!”王汉之咚一声跪下,给赵洛懿磕了一个大大的响头,血自前额伤口迸出,流得满脸都是。
赵洛懿看了李蒙一眼,见李蒙不忍,只好说:“你先跟我们到瑞州。”
作者有话要说: 双手合十:快点收了我吧~~~~~
☆、夜会
夜幕笼罩住整个大尧村,赵洛懿与霍连云通过地道再次返回王家庄,搜寻百兵谱。
李蒙不会生火,蹲在厨房门口,怀里抱着王汉之的猫,打架时黑猫就蹲在花架上,看他两个互殴,后来他们俩都挨了霍连云的数落,黑猫就钻在李蒙怀里不想出去了。
灶台里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