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的敲击声顺着桌子漫延到肖然这头,只敲得他心烦意乱,如坐针毡。他只能不停地往嘴里塞菜,堵住嘴,以防对面的妖孽在他空歇的时候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
一顿饭堪堪吃了一个小时,而且几乎只有他一个人在吃,肖然觉得说什么也该他来付账,结果崔奕晨只是抬眼微微冲服务员妹子笑了笑,妹子就立马羞涩地将手折回来拿走了崔奕晨手里的钱。
怎么得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肖然深刻地觉得他不能在崔奕晨这里软那么一口,寻思着该如何还他这份饭钱,办法还没想到,他倒先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崔奕晨揶揄他:“看着你不胖,没想到还挺能吃的啊?”
肖然瞥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害的,忽而,他变脸,笑着回道:“我其实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浑身上下都是肥肉。”
崔奕晨听闻笑得更欢了,狭长的眸子微眯,慢条斯理地道:“我就喜欢有肉的人。”
肖然:“……”
解救
正值下班高峰期,街上人流攒动,喧哗不绝,远处的红灯嚣张拨扈地彰显自己的威风,半天不见退缩的模样,再加上前面一溜烟的车屁股,程家林有些烦躁地敲了敲方向盘。
今天下班后,姚淮打电话说让他十点到世纪酒店门口和他碰面,然后一起去见一位客户。程家林正好在办公室也有些坐不住了,提前一个小时就出了门,此刻堵在这里心焦难耐的倒不是怕迟到,只是他这几天只要一闲下来,那缕他无力抵抗的情愫就会瞬间将他瓦解,就如同现在,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前面此起彼伏的刹车灯,由心底溢出来的思念潮水轻易地就将他淹没殆尽,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到装钱包的裤兜里,指尖传来皮质的些微凉意,他却像是被烙铁烫到了似的,迅速地将手抽了出来,连带着钱包贴着的那条腿都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了一下。
这是第几次重复这种脑残的举动了呢?他自嘲地笑笑。
那张a4纸一直被他放在钱包里随身带着,轻薄的纸张带来的却是重如磐石的压力,程家林一边苦恼却又一边有那么一丝小窃喜,他自动将其定义为这是肖然写给他的代码,只属于他的代码,所以他在等肖然的下一步举动。
可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迟迟等不到预料之中的进一步发展的时候,那微乎其微的小窃喜俨然变成了一味催化剂,不可避免地将那份苦恼催化沸腾升华为了现在的烦躁不安。
可怜那一纸可爱的代码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易了主,而现主人却丝毫没有想起来它的原主人还在等着他的指点。
后面传来鸣笛声,程家林回神驱车往前挪进,挪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刚喘了口气的红灯君就又红红火火的回来了,甚是敬业。程家林刹住车,又开始不自觉地在心里念叨,肖然为什么这几天都不联系他了呢?
也许是因为他不经常念叨人,好不容易念叨一次,连老天爷都觉得很难得,遂在他无意间朝窗外看的时候,让他看到了那个让他心绪不宁的罪魁祸首。
连日的思念终于化为了实物出现在眼前,程家林惊余之后,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嘴角,随后又意识到,就算此刻见到了也无济于事,于是脸色又沉了下来。接着他看到跟着肖然一起从饭店出来的一个男人拉了一下肖然的胳膊,肖然面带不耐地挣开,那人不依不饶地上前将肖然逼到了饭店旁边的一个小过道里。
此时,程家林已经面如寒霜了,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两人,一时忘记了要做什么。刺耳的鸣笛声不断从车后传来的时候,程家林才堪堪收回视线,发动车子,刚开出去两步,他猛然一个急转弯,车技高超地横穿车水马龙,全然不顾身后骂声一片。
被人念叨的罪魁祸首兼某代码的原主人——肖然,此刻面对崔奕晨笑吟吟地说着“我看看你的肥肉多不多”以及那只极力想要扶上自己腰身的手,无比懊悔,他怎么就这么弱智地为自己立了一个flag呢。
肖然再一次打掉崔奕晨的手,正色道:“崔先生,我觉得你够了吧?”这个小过道并不是特别隐蔽,而且现在这个点来来往往的人又多,这么被他壁咚在此,肖然是真的生气了,他还不想被人行注目礼。
崔奕晨偏手想给他顺毛,被肖然侧头躲开了,他撇了下嘴,继续用手撑着墙壁,略低头凑到肖然耳边,轻声道:“这样就受不了?不至于吧?”他朝着肖然耳里吹了口气,继续道:“我看的出来你和我是一样的,所以就不必装了。”
肖然被他那口吐气骚扰得脑短路了片刻,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他那句“你和我是一样的”具体指的是什么,他猛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崔奕晨。
崔奕晨被他先呆后惊的可爱表情逗乐了,越发对他兴致勃勃。他眼底含着笑,欣喜、激动之情毫无保留地外溢,他看着肖然,就像在欣赏一件不可多得的雕像,急需他的点睛之笔让其鲜活起来。
肖然险些被他那胜券在握的张扬笑容刺瞎了双眼,他放松身体,懒懒地靠在墙上,嗤笑道:“崔先生竟然通过外表就能看清别人的取向,这般出神入化的技能,定是走遍风月场地,尝尽万千美色,才练就出来的本事吧?”
崔奕晨不置可否,他收回胳膊,抬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肖然,他一向对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