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感觉。”
村民b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的地方。黑色丝线正在慢慢收回,她刚刚检查了一遍,腰部已经见不到丝毫印记,据吟游诗人所说,面上的在几天之内也能好全。这是类似于诅咒一类的魔法,而非伤口,所以不必担心会在脸上留疤。
村民b对疤痕一类早已麻木,可诅咒反而让她留了点心。在追问下,吟游诗人说了些诅咒魔法的特性,让她心里对这些黑色丝线的来源有了些了解。
教堂地下的巢穴。
她还记得自己进入巢穴的时候,它并没有任何动作,黑漆漆阴森森的黑洞,却让她觉得异常温暖。村民b仍旧能记得它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暗中律动。之后外面不知发生了些什么,它突然暴动了起来——它缠上了自己的四肢,庞大的丝线的量将她完全吞没,被紧紧勒住的地方产生了与之前相似的撕裂的痛楚。连带着还有无尽的空虚与寂寞——
正是这些莫名的情绪,让她沾染上了它的魔法。
同时这魔法吸收了尼克斯的黑魔法,变得严重了起来。幸好她体质特殊,这些魔法只能流于表面,无法深入损害她的身体,吟游诗人治疗起来也轻松了许多。
“当然,不要小看我。”
吟游诗人明明年纪已过中年,却像个小孩似的炫耀着自己的功绩。在得到安里颇为正式的道谢后又有些后怕地摆了摆手,谢绝了他口中的谢礼。
“你们贵族就是这样一套一套的,……好了,我先去给你们整理一下,现在已经要到隔天清晨了,你们好好休息一顿,明天出发。”
“?”
安里一愣。出发?
“我跟这位小姐都商量好了。”吟游诗人指了指身旁神色自若的村民b,对她打了个眼色。谁知后者压根就没有理会他,而是移开了视线,在室内打着转转。
无奈之下,他只得继续给面前两人解释了下方才他们的对话:“明天她会进入王宫,寻找勇者。我得先去准备一阵。”
“——什么?!”猎手率先惊呼出声。
吟游诗人摸摸下巴,稍微解释了两句:“虽然不知道原因,可近日来基斯家族动作很多,大概是长子出事,让那冷血无情的大老爷终于担心了一把吧——”
“不,是因为国王逝世了。正好有了攻击王子的把柄。”
安里淡淡地补充道。他的语气就像询问今天的晚饭一般自然,可再怎么自然,都无法抹销他道出了一个惊天秘密的事实。至少吟游诗人听了后话语一顿,狐疑的眼睛打量着安里,仿佛想从他眼中看出一些倪端。
可惜他失败了、毕竟这个消息,确实是真的。
“好吧。无论原因是什么,都必须尽快找到勇者。否则,在基斯家族跟王子撕破脸皮后,身为勇者的他处境将会十分糟糕,”吟游诗人为国王惋惜了一会儿,“格莱斯那边我会去联系。……米尔,跟我过来吧。待会儿我找个人带你们两个去休息,这里是地下,可能并不如安里少爷曾经生活的房间那么华丽,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无妨。”安里笑着应道。
猎手在吟游诗人的示意下不得不走了过去。他跟着这位上司一起离开了房间,临走前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站在门旁的村民b,见她颔首向自己打了个招呼,不由得回了个礼。
她原本状态不好,此时些许是恢复了精神,憔悴的面色被平静覆盖,站在那儿不见一点动摇。打过招呼后便抬步走向了房内的安里,就算走起路来也十分的稳当,让猎手忽而有种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挡她的错觉。
明明只是个连魔法都不会使的人类。
吟游诗人催促了他一句,才让他回过神来,匆忙关上了房门。回身后却发现吟游诗人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他动作顺畅地披上了自己的披肩,走在猎手前方的同时,开口问道:
“魔法师现在,还在安里那儿?”
“……”
一提起这件事情,猎手就来气。他咽下口中的怒气,将方才的事情粗略说了一遍。吟游诗人听了过后却没有像他那么火冒三丈,反而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安里的行为是正确的。虽然我不清楚魔族为什么要带走村民b小姐,可安里护下村民b应该只是顺便,主要是同时也替格莱斯背了个黑锅。毕竟,要是教皇丧命在魔族手下,王子势必会借此对格莱斯发难,指责他与魔族沆瀣一气……要知道,王子并不希望格莱斯坐上教皇的位置。”
“……”
吟游诗人停下脚步。方才的话题以米尔的沉默终结,他便继续回忆了过去的事情,内容像在开导对方:
“我很久之前碰到勇者的时候,骑士似乎已经离队了。不过那时候,勇者对他颇有赞赏,说他是个果断决绝的人,决定了目标后就不会犹豫与后悔,……也是因为这样,他最后才与勇者分道扬镳。
“所以你在讨厌他什么,米尔?”
话题突然被拉回到了自己身上,米尔不由愣住了。他看着吟游诗人不知何时回过了头,脚下的步子不知不觉停了下来。亮堂的地下走道里仅有他们两人,大堂内的嘈杂由尽头的地方传来,落在周围时已经不至于引起旁人的反感。
他顺着这个问题陷入沉思,还未回答,面前的人就继续说了下去:
“那种果决的性格,最容易被旁人认为是冷血无情,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