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光明磊落,却在最后刚愎自用,错信奸人,为了发泄一时之愤,挑起大战,使得炬赤峰数千年基业到我为止,我愧对炬赤先辈,愧对上下弟子……我本该死在荒郊,可没想到老天最后开了眼,还能见着你。”马昭颤抖着伸出手,“天阳小子,你听着。”
“炬赤峰所属副峰没有可信之人,谢宇策心狠手辣,我死后炬赤峰会不得安宁,你拿着这个,回……回炬赤峰找护法长老,他们会听你的,请你答……答应我,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可峰内弟子他们得……好好活着。”马昭说完,脸色已经苍白得不像活人,却还希冀地看着他。
叶天阳迟疑了,震惊得脸色泛白。
容玄背对着他俩,听得真切,虽没被悲剧的气氛渲染得压抑,惊讶是肯定的。这变故阴差阳错得匪夷所思,马昭临终前竟然会把峰内弟子托付给叶天阳?!这两人有过交集么,容玄并不了解,他实在难以想象,叶天阳埋没在一众灵皇境峰主中,那么不起眼,马昭是怎么记得这货的,还是说最后饥不择食,撞着谁就是谁了?
就这静寂的片刻时间,容玄真想上去给叶天阳一掌,这要是不答应,天理不容!
叶天阳愣了许久,最后怔怔地点了点头:“在我找到我的人之后,我就回去。”
“难为……你了。”马昭面色缓和了些,看开了,却为时已晚,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道,嗓音变得虚无缥缈,轻不可闻。
这青年曾说过一番在马昭听来十分天真幼稚的话,临死之前在他脑海中突兀地响起,却让他动容。
为了某些人的死挑起的战乱真的值得吗?究竟是为了一口气,还是一时的正义。
遥想一场大战能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无处可归,又能结下多少怨恨,周而复始,永无停息。
以战止戈,终究不能两全。是胜也好,败也罢,不过是被迫害的程度不同,战争双方,均是受害者,再大的奖励也填补不了其中的空缺。
之所以醉心于战,执着于争端,不过是不想做最大的受害者,想把最大的伤害留给对方罢了。
可这最后究竟是人掌控着战场,还是战场困住了人。
谁都梦寐着成为人上人,拼得头破血流得以进上古大教,然后是另一方战场。
不甘人后的强者前仆后继挤进副峰地域,坐立为王,征战到死为止,又或者闭关苦修,横渡八荒置身险境但求突破之机,古往今来的求道人,逆天而上,至死方休,可真正不朽的又有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