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知道就好,以后送葬别来了,省得晦气。”
身后窃窃私语不绝于耳,男子只是平静地看着随水波渐渐远去了的棺椁,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生命,正一点点随风飘散,消失不见。
都死了,都死了啊……下一个,就是自己了吧?
男子眼眶发热,却是一滴泪都留不下来,姚家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一家人去地府团聚,这样也就无所谓了。
一如他所料,不久之后,他的棺材也被推入了山洞,从此与尘世断绝。但他不知道的是,有人趴在他的棺材上痛哭出声,每一声嘶吼,都带着血泪,带着无尽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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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真的是她吧?”乐无异有些惋惜,“挺热情的一个小姑娘啊。”
夏夷则摇头道:“无异,看人不能只看表象。”
其实仔细一想,便可以发现阿琪身上的诸多疑点。
比如明明瘦子才是一队人隐隐的的领导者,他们所有人却都十分维护阿琪,甚至到对阿琪的判断言听计从的地步,即使阿琪运气再好,这也不该是他们信服的原因。
又比如机关的发现,在那空旷的大厅内,常人应该习惯走中间开阔的地方,为何她却偏偏摔倒了,而且摔在了立柱的边缘?
更何况,若只是跌了一跤,她定然会撑着身体站起来,那又是怎样,碰到了柱基并按下去的?毕竟在阿琪开启大门的时候,她双臂所用的力气,看起来并不小,那么她摔下去时随意地一碰,怎么会发现那柱基有问题?
谢衣有些叹息:“为最明显的,恐怕还是那个落洞女的传说吧。”巧合之下听到的落洞女的名字,若不去注意,说不定便会错过了。
落洞女之所以称为落洞女,便是因为她们从此失去了踪影,没有人再看到过她们,显然,那少女口中的“阿琪”也该是行迹全无的,可是谢衣他们遇到的“阿琪”却是身体健康,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在提到家人的时候,那位阿琪姑娘显然十分在意,那么,在意家人的她,明明活着,明明就在这墓葬之中,为何她不回去,甚至不去参加亲人的葬礼,这只能说明……”
“她去不了。”沈夜接口道,“落洞女是所谓洞神的妻子,如果她被束缚在这里出不去,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人活着,却不与家人联系。”
乐无异回想起阿琪一身便服的模样:“她真的是洞神的妻子?看起来不像啊。”
夏夷则道:“我倒觉得,与其说她是落洞女,不如说她是那位守墓者更合适些。”让盗墓者自相残杀,这更像是守墓者的行为。
谢衣点了点头:“不错,我也这么觉得。”
只是若单说是守墓人,又有些地方存在着疑点,比如说,家族的传承。
普通的守墓人,往往是家族传承,不需要守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只要一代代传递下去,守护共同的祖先便可以了。阿琪先前生活在地上,比起那些自墓主死去便守在墓中的守墓者,一如先前那与蜘蛛合二为一的女子,她更像是家族传承的守墓人。但是阿琪一家,除了她,其余人都死了,而她之后也一直守在墓中难以离开,这样似是而非的传承,本身便说不通。
乐无异只要知道阿琪有问题便可以了,显然他更关心其他的问题:“师父,那你为什么不提醒瘦子他们,这个阿琪有问题?”虽然萍水相逢,而且瘦子等人为人并不正气,但是如果有一句提醒,他们应该也就能做出应对,减少伤亡了吧。
沈夜对此并不赞同:“提醒他们?先不说蛊虫,如果那个阿琪破釜沉舟了呢?”最为主要的,却是那一袋黄豆已是仁至义尽,瘦子等人内部绝对有问题,他们并不值得去救。
乐无异搔了搔脑袋:“好吧。”只希望瘦子他们能马上反应过来吧。
把那些人暂时抛在一边,乐无异立马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不过,既然这条路是阿琪弄出来的,它能到达出口吗?”
沈夜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呃……”太师父的意思,那就是能到的吧?
四人又沿着道路前行,身边黄金砌成的墙壁依旧刻画着神兽,白泽、青丘狐、鸾鸟等不一而足,只是每一只神兽,它们的眼睛都是绿宝石镶嵌而成,这威严之中,便透着一股诡异。
一路走来,并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别说机关了,就是石门都没有,让一直绷紧了神经的乐无异一阵仰天长叹。也许是这些神兽威严无比,能镇守邪恶?他也只能这样自己说服自己了。
不知走了多久,甬道终于到了尽头,一扇同样黄金铸就的大门赫然眼前,而门扉之上,两个门神正怒瞪着双眼,凶神恶煞地看着闯入者。
因为雕刻逼真传神,这足有二人高的门神便似两个真人,就连那肃穆间带着凶狠的表情都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是……
夏夷则托着下巴:“这两个门神的眼睛,为何没有用绿宝石?”只是用黄金雕刻了双眼的形状,只要一眼便可以发现与先前所见的不同。一路走来看习惯了绿眼,乍一看到这两尊门神,颇有种他们是被挖去了双眼的错觉。
谢衣的视线则是被门神脚下的事物吸引了,一般来说,最为常见的年画中的门神,脚下是没有其余事物的,这里的却是不同,大门底部,竟是雕刻着无数的细小人形。他们仅有门神的膝盖高,穿着显然不同于汉族的服饰,男女老少一应俱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