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一边偷偷吸了一口口水,一边和平儿把家里的和从两个邻居家借来的破桌子,烂椅子全找出来,开始在堂屋里摆放起来。这么多人,今天第一次动用到了堂屋。
把三家人的桌椅板凳全聚在一起了,也不能让所有的人都坐下来吃饭。
女人这一桌,谢老夫人年纪最大,张婶婶是个孕妇,刘大娘也算是长辈,自然是要占个座位的。汪氏,谢姝儿,辛湖当然只能站着了。
男人们这一桌,江大山,谢公子,受伤的谢三都有座位,谢五和大郎只能站着。
至于孩子们就随他们的便了,爱在哪桌就在哪桌上吃。反正都得站着,也不兴什么讲究了。现在已经一人端着一个碗,在喝汤。鱼片汤又有营养,又鲜美,每个小孩子都喝得津津有味。
作为陈家唯一的大人,江大山这个舅舅不得不拿出主人的架式,第一个拿起筷子,招呼大家说:“我们这小地方,小门小户的,也不兴什么男女要分开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也不讲。大家自己随意吃。”
谢老夫人难得参与这种场和,当然入乡随俗,笑眯眯的说:“老身今天有福了。能和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
“娘,这是阿湖特意给您弄的两道素菜。”汪氏给婆婆夹了两片莲藕,和一筷子萝卜丝。
谢老夫人若有所思的轻扫了阿湖一眼,心想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就心这么细,着实难得。人却依旧笑眯眯的说:“多谢小阿湖了。”
她尝了这两道菜,又笑着对汪氏和谢姝儿说:“果然,阿湖厨艺比你俩高。就这两道普通小菜,你们也天天炒,就没她一个小孩子炒得好吃。”
谢姝儿不服气的,咽下嘴里的汤,说:“我就不信了,不过是在锅里炒几下,这么简单的菜,我们俩还比不过她。”说着,她立马夹了两片莲藕,快速的嚼动起来。然后,又不死心的夹了一筷子萝卜丝。
“怎么样?”谢老夫人见女儿吃完了不吭声,追问起来。
“阿湖确实炒得更好吃些。不过,比起这小菜,我还是更爱吃鱼。”说着,谢姝儿夹了一个鱼头过来,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谢老夫人笑着摇摇头,和刘大娘说:“我这个女儿啊,被我惯坏了。还比不上阿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
“有人惯是福气呢。”刘大娘笑道。
“谢姐姐比我会做针线活。”辛湖在一边搭了句话。
“你才多大点,她多大人啦。还能不比你做的好吗?”谢老夫人说。
“嘿嘿,阿湖就是象大嫂这么大了,针线活也不一定比我强。”谢姝儿洋洋自得的说。
这可不是她夸口啊。辛湖在针线上的天份真正差。这还是因为辛湖两世为人,是个成年人的芯子,要不然,只怕她到现在连针都拿不动呢。
“你怎么说话的呢?”谢老夫人轻声喝骂女儿。
“这话可不错。阿湖什么都好,这针线活还真不在行。”刘大娘笑笑,附和了谢姝儿的话。
“是真的。我真做不了针线活儿。勉强缝几针,就想打瞌睡了。叫我干什么活儿都行,就是千万别叫我做针线活。”辛湖苦着脸说。
她真心不喜欢针线活,但却不得不干。等以后条件好,她一定要雇个人专门做这些活计,再也不拿针了。
“等再大几岁,就好了。”谢老夫人说。
“娘。你要不要喝点鱼汤。这鱼汤清亮鲜美的紧呢。”汪氏连发岔开了话题。
她也很清楚,辛湖在针线活上,真不行。比如谢姝儿也不爱针线活,挨了不少打骂,最后也还是学会了不少。谢姝儿的女红水平,除了绣花,其他的勉强算是过关了。反正以她的家世,也不用指望着她真的去做一家人的衣裳鞋袜。谢老夫人觉得辛湖到谢姝儿这个水平,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汪氏却很明白。辛湖还真难达以谢姝儿的水平。谢姝儿只是不爱学,而不是学不会。辛湖在这方面,可谓十窍通了九窍,怎么也学不会。你叫她缝个简单的袜子,补补衣服,象现在这样缝和一下粗布被套,还勉强过关。做衣服什么的,真心不行了。那针脚大一步小一步的,稀稀拉拉就不说了,还弯弯曲曲的,缝出来难看还不说,穿起来还不舒服。虽然她很用心了,但就是搞不好。
“阿湖这女红,是没多大指望了。不过也不怕,左右有我们大家帮衬着,她学会做些小活计就行了。阿湖,下次再多弄几道好吃的菜,有什么针线活要做,就来找我们。”张婶婶也跟着打趣道。
“我尝尝。”谢老夫人已经破了吃素的习惯,这会儿又闻着鱼汤格外鲜,听了儿媳的话,忍不住也想尝尝了。
汪氏给她装了小半碗,谢老夫人小心尝了尝,把碗里的汤全喝了。
“还真是鲜美啊。这两道菜鱼,我也各自尝尝。看有什么区别。”
汪氏连忙又给婆婆舀了半碗酸菜鱼汤,有鱼有汤有酸菜。
谢老夫人尝过后,惊讶的说:“阿湖,这汤又酸又辣,味道够可以了啊。真开胃。”
“里面的酸白菜可是阿湖自己做的呢。”刘大娘说。
“哎哟。阿湖这厨艺,真正赶得上大厨子了。难怪说不会针线活儿,敢情这心眼全长到做菜上去了。”谢老夫人惊讶之极,说了句玩笑话。
现在她真相信辛湖学不会针线活了。小小年纪,又在这样的家庭中,能把厨艺练到这个水准,着实令人吃惊。同时也说明了,她的天份真全在这一块了,一个人不可能样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