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警官……”
“别老叫我苏警官了,一起共事的,用不着那么生分。”苏浅醍目不转睛地盯着桥边江面的方向。
“啊,哦哦!”陆小刀局促地坐在驾驶座上。
“那,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随便!”苏浅醍不耐烦地打断他,“组长、阿豪他们都叫我小苏,你也这么叫好了。”
“那不行那不行!你是前辈,又比我大,这不合适。”
“那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只要不喊警官就行,别扭!”
“啊……那我,我叫你,我……”
“啧!”苏浅醍放下夜视望远镜,回头不满地看着陆小刀,“你管其他人就豪哥、棠姐的叫那么顺,怎么跟我这就一副消化不良的样子,我有那么让你难以启齿吗?”
为了不打草惊蛇,车里并没有开灯,苏浅醍自然也只能看到陆小刀隐约的轮廓,不过也幸亏他看不清,陆小刀才能藏住自己窘迫得通红的脸颊。他也不知道怎么地,和其他人相处都特别自然,可是对着苏浅醍就老是犯囧,一被苏浅醍盯着,他就连手该怎么摆都不知道了,也没办法亲近地叫他别名。
听到苏浅醍这么说,还道惹对方生气了的陆小刀更加着急,也不记得对方看不清,一个劲儿摆手:“不是不是!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我没有那啥你,真真真真的!”
即使看不清,苏浅醍也能想象出对方那种慌张的神情,活像头找不到之前埋好的骨头的小狗,着急得一个劲儿打圈圈却怎么也想不出该如何是好。
“呵呵呵,哈哈哈哈!”他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你你你!……”陆小刀目瞪口呆,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前俯后仰的人影摸不着头脑,过了会儿,自己也傻呵呵地乐起来。
“哎呦喂,你小子,怎么这么可爱!”
苏浅醍用劲蹂躏着陆小刀的脑袋,笑着叹气。
也不管自己被揉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陆小刀一个劲儿傻笑。
“以后就叫声哥吧,看把你为难的。”
“嗯,哥!”青年圆圆的脸蛋上盛开孩子般的笑容。
之后的时间在静默中流过,苏浅醍如不知疲倦般盯着江面,陆小刀一会儿望向江水,一会儿玩手,一会儿发呆,到后来熬不住了睡得脑袋一个劲儿进行圆周运动。可这一夜的时光就这样过了,直到天边泛起天光,苏浅醍也没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他揉着充血的双眼,让陆小刀载回了警局。
“怎么样啊?”不满苏浅醍擅自行动的刘海平一见着人就吊着眉问。
“才一个晚上呢,说明不了什么。”苏浅醍耸耸肩。
见他嘴硬,刘海平也不再说什么,将陆小刀交过来的绑在车顶的摄像机顺手递给何勇豪便走开了。何勇豪颠颠手中的机子,朝俩人挤眼睛:“真守了一晚上,什么都没看见啊?”
苏浅醍摇头。
“会不会真的是工人们被误导了呢?”安棠提出来,包括何勇豪他们还是觉得女鬼一说很荒谬,向上当然也不可能报告说是鬼怪作祟,所以苏浅醍做这种探查,对组里是说怀疑犯人在江边惯性作案,而何勇豪他们则一直在对马博的人际方面进行调查。
“大概吧。阿豪你先把带子帮我拷出来吧,我睡一会儿,接着再去工厂转一下。”
“放心吧,马上弄好,你自己悠着点,别太拼命了。”
“知道。”
拿上拷好的录像,苏浅醍回了家。前天凌晨被叫到案发现场,前晚想案子也没睡好,昨晚更是熬了一夜,他毕竟不是铁打的,疲惫之下,脑子都有些发懵了,后脑勺像塞满了吸饱水的棉花,沉甸甸的。
可是洗漱好,躺在床上,明明身体的困意很浓,苏浅醍偏偏就是睡不着。像烙饼一般翻了几遍,他终于烦躁地睁开了眼。
在守夜之前,他有强烈的直觉,问题就在江里,可又为何等了一夜毫无收获呢?难道是自己还是遗漏了什么?
虽然他一直打着精神,可是现在头昏脑涨地,也想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走过神,在床上纠结了一会儿,反正也睡不着,苏浅醍干脆爬起来开了电脑,插上拷了整夜录像的u盘。
前面几个小时他还是比较有精力的,也就简单地浏览过去了,随着录像的快进,深夜静谧的江水在屏幕中流淌起来,那犹如死水般寂然的江面,让指尖一直拉入沉默的深邃中。
不知看到了哪里,画面中倏忽有一点不一样的色块突兀地闪现,苏浅醍一下子瞪大双眼,放慢播放速度,拉大焦距,随着模糊影像的放大,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原本沉寂得毫无波澜的江水上,飘着一片暗红色,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色的范围越来越大。接着,苏浅醍看到,红色的中央又出现了黑色圆斑,看了一会儿,他才发现,那是一个留着长发的脑袋正在冒出江面。
那玩意儿的速度极慢,若不是长时间盯着,苏浅醍都几乎看不出对方上升的幅度,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到水中人影的全身。那是个长头发、红衣服的纤瘦人形,垂着头,如瀑墨发完全罩住了脸,直坠入水中。
女人……头发……红衣……
苏浅醍震惊地看着这一切,这录像是他看着何勇豪拷的,之前摄像机也一直在他身边,所以录像不会有问题,睡眠不足的脑袋更是完全糊成了浆糊,真的是女鬼吗?他明明守了一晚上为何却没看到这些?如果说是有些灵异现象人眼不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