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费吹灰之力,就替自己找了个出力的佣工,战栗的心情真是美极了。
在路上碰到村民的时候,还会稍稍遮掩一下。等到快走到茅屋,无人看见的时候,就痛快的放声笑了起来,笑的弯腰腹痛,直接跪在地上。
沈不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觉得不能辜负小媳妇帮忙洗衣服的一番好意,趁着她外出的功夫,自己在家又洗了个澡,又顺手把茅屋的家具物件都擦洗一遍。
他外出倒水的时候,看见跪在地上的栗子,看她浑身湿透,像是糟了劫难的样子。扔掉手里的木桶,飞奔过去,一把抱起栗子。
正暗暗捶地开心的栗子,突然就被人一把抱起,打的她措手不及。连连挣扎,从沈不缺的怀里挣脱出来,捂紧衣服,“你想干什么你?别以为换身衣服,就能打我的主意。”
沈不缺吃了闷亏,面上挂不住,“你就出门洗个衣服,怎么弄成这幅样子?是自己失足落水了,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他的视线扫向周围,问道,“还有,我的衣服和毯子呢?”
战栗阔气的表示,“放心吧,我给你找了个免费的佣工,她会帮我洗完了再送过来。有效时限一个月,这个月内你可以随便的换衣服,不用客气。”
说完,就往茅屋里走去,被沈不缺一把拉住,“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故技重施,陷害哪家媳妇?”
“不不不,这不叫陷害,这叫计谋。”战栗掰开沈不缺的大手,“我饿了,先吃饭。吃饭的时候,我跟你慢慢细说。”
至于吃饭嘛,吃的还是剩下的野鸡汤。
沈不缺在屋外热鸡汤的时候,战栗就关上屋门,把浑身湿透的衣服都换下来。翻着从战家带回来的行李,最好的衣服就是洗的发白的那件青衣,至于其他的都是打了补丁的破衣。
想来也是可怜,这栗子虽说手脚不干净,心眼不好,一门心思的抠钱,可是一个铜板都没给自己花上,所有的钱都用来补贴江文才,到最后还落得这步凄惨的田地。
战栗想了想,收了思绪,选了那件发白的青衣穿上。
她站到沈不缺身后,看着锅里混混的野鸡汤。已经吃了好几天,厌恶到看见野鸡汤就会出现生理性反胃。
“我不是给你银子了吗?你就不能去买点米、面,正儿八经的做顿饭吗?”
沈不缺转头看着栗子,“你嫌我穷啊,嫌我穷可以走啊,没人拦着你。”
“你……”战栗被气的无话可说。
这个沈不缺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赶她走,绝对心里有鬼。
按理说,一个年迈的老头娶了一个嫩娇娘,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姑且不说会把嫩娇娘捧在手心里疼着,那也不至于时时刻刻想把小媳妇赶走。
事出反常必有妖,蹊跷。
战栗躺在炕上,看着闷头喝鸡汤的沈不缺,想从他身上看出点蛛丝马迹。可是他表现的实在太正常,枯槁的双手有些颤抖的端着汤碗,就是年老枯朽的老人状态。
看不出端倪的栗子,转个身,眨了眨眼,准备休息。
就在眼睛闭上的那一瞬间,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里蹦出来。
不对啊,那双手和那身肌肉明显不符,就是两个年纪的状态。
她转个身,再重新盯着沈不缺,带着审视凡人的眼光。
“老沈,你今年多大啊?”战栗问道,“我们都成亲了,你总该告诉我你的年纪吧。”
沈不缺放下汤碗,舔舔嘴唇,“那么关心我的年纪干嘛?”
“我是你媳妇嘛,万一有人问我,我也好回答不是。”战栗说,“要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村里人肯定说我。我可不能让他们抓住说我的由头,被他们乱嚼舌根。”
“我今年……”
战栗勾着身体,屏气凝神,听着沈不缺的答案。可是刚刚开口,那话音便消失在唇间。
沈不缺话音一转,说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我活的太久,忘了自己的年纪了。”
说了等于没说。
再说哪有人会活着活着忘记自己的年纪的,肯定是沈不缺故意不想说实话而已。
“操~蛋。”
战栗翻了个白眼,用唇语骂了两字,转身睡觉。
沈不缺收拾好碗筷,将屋外的汤锅端回茅屋里,收拾妥当之后,闲来无事,又将已经睡熟的栗子弄醒,问道,“哎,你先别睡,跟我说说,你落水是怎么回事?”
战栗瞪着浑圆的眼睛,双拳握紧,用力砸向炕铺。现在手里要是有把刀,就能直接捅了这王八蛋。
敢在她睡熟的时候弄醒她。
沈不缺也不畏惧,坐在炕边,就着昏暗的烛光,“哎,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说完了好睡觉,别浪费时间。”
战栗从炕上爬起来,呆坐半刻,待完全清醒之后,继续抛出刚才的问题。
“可以啊,你告诉我你的年纪,我就告诉你落水怎么回事?”
“你哟,还想将我一军。”沈不缺用手戳戳战栗的脑袋,“行吧,我告诉你吧,我今年57了,年纪不小了。不说是怕吓到你,没别的意思。”
这年纪确实不小了。
这搁现代社会,也是爷孙配啊,更别说是古代。
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战栗懊恼的揪着头发,这问题还不如不问呢。
“我就跟你说嘛,让你回娘家别跟着我,你非不听啊。”沈不缺说着,身体微微颤抖,咳嗽了几声,“你现在反悔也还来得及,你什么时候想走,我都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