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是否可解,鬼神是否可解,众生是否可解。
如果他身为女子或是玉堂身为红妆,是不是他们的结局会和现在不同?天生是敌人的一猫一鼠,此时却是天地间彼此唯一的倚靠。
“若是还有来世……,展昭愿生为女子,与玉堂共结连理、白头到老……”不远处的火光在眼底跳跃,他仿佛依稀看到日出江花红胜火的江南水乡,看到渔舟唱晚,看到莲叶接天,看到他们曾在荷亭中斗酒舞剑,直到砍翻一大片采莲的乌篷船……
“对,下辈子我可不能是女的!否则我还怎么保护你。别擦了,猫儿,你不疼了?”被展昭粗糙的拇指擦得眼角发疼,他忍不住把那只略嫌冰寒的手塞进怀中捂着,抹了一把鼻涕,看着展昭笑得晶亮的眉眼,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是了,原来这就是笑的感觉,幸好,他还没有遗忘。
“我--”
“让我看看!”又一下子把那只还没能捂暖的手掏出来,认真的号了一下脉,虽然仍旧气血虚弱,却四平八稳,只要能得到良好的医治和调理一段时间,就算不能恢复鼎盛时期,但恢复到从前的五、六成是绝对没问题的。
疑惑的掀开展昭的眼皮,又逼他伸出舌头,看了半天,却仍没能找出方才那紊乱奇异脉象的蛛丝马迹。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虽说不能和华佗扁鹊比肩,但却也绝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泛泛之辈。
由着白玉堂折腾了一会,身上灼烧般炽热的痛楚此时已经完全消失。他明白,这只不过是那蛊毒难以捉摸之恶,下一次发作又会是何时?看着眼前人不自觉翘起的嘴角,罢了,现在这蛊毒也无医治之法,就怪他太自私,玉堂的笑是如此让人眷恋,就让他贪恋这笑容再多一天罢!
咕噜噜--
体力消耗之后,心情才一放松,就听到腹中饥饿的声音。努力的嚼着口中的肉夹馍,这个时候,他更不能成为玉堂的负担!心中这么想着,展昭更用力的一口口吞下那些干涩的食物,喝下一口水,忽然发现身上不对劲起来!白玉堂的两只手,趁着他吃东西的当口,蛇一般钻进他衣服里,拿捏着力道上下其手的四处乱摸起来。
“白玉堂,你发什么疯,住手!”虚弱的身体让他的怒火听起来也软绵绵的像无力的呻吟。
“不放!我不相信你,展昭。除了这些皮外伤,你一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既然你不告诉我,那么我就自己来找!还有,这个叫展昭的人从头到脚都是我的,谁都不能伤害他!你瞧你,都把你自己伤成什么样了……”
一面说着,他的手细细的沿着展昭的肩膀、脊背、肋骨、手臂、盆骨、腿骨--每一处骨头都仔细的探查,但凡摸到那些骨头里的新伤、旧伤,他的手就不能控制的紧一下。然后,再一次从头到尾摸过,最后停留在展昭左半边脸眉眼间的那道疤痕上,捧着那张令自己心醉亦心碎的脸,坚定的,一字一句:“猫儿,那你究竟还有哪里疼,告诉我,好吗?你也摸摸看,它不知道,所以,它已经疼得要坏掉了--”
执起展昭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白玉堂的目光竟让他眼眶发热。
该死的,他绝不能说!
若是玉堂知道,他这焚身的痛楚,是因为为他过身去毒而来,该会如何的自责,又会做出什么事?如果玉堂知道让自己中毒痛苦的人就是他,凭着玉堂的性子--展昭忽然有些害怕,他硬是移开目光,拢起身上的破旧毯子。
“玉堂,你过来这么久,他们该起疑心了,你快回去!”
“回去?展昭,若是被发现了,我想凭着现在的功力,和他们这些人拼个玉石俱焚绝对没问题,你说这样好不好?反正我也被你瞒着,与其在痛苦中等待着不知道你何时会离我而去,不如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死在这里。
以天为盖,以草为席。这样,我们也算生不能同时,死能同穴了罢!”一边说着,白玉堂脸上露出的古怪神情让展昭慌了神。
“玉堂,你不能去送死!现在还没有十成的把握……好吧,我告诉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我--这样的事你要我如何开口!”尽管光线昏暗,但白玉堂仍能清楚的看到一抹红霞染上展昭的耳朵。
难道,事实的真相,竟与自己所猜测的,相去甚远?!
看着展昭羞赧的神情,和他不自觉抚摩着自己下腹的手势,难道--不,不可能!
忽的一下,白玉堂连个招呼都不打,右手灵活迅速的眨眼间就钻进了展昭的裤子里,当他掌心握住那个下垂软绵的事物,确定它仍旧完好无损,才仿佛安心似的松了一口气。殊不知他这举动却让展昭的血液直接冲上脑部,整个人当场僵直。
“还好,我听说关外有个邪教,专门吸取男子的元阳,切下他们的yáng_jù泡酒练邪功。你的小小猫还在,快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再不说,我可要问‘它’了!小小猫,虽然咱俩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一回生二回熟,你看你的主人多不听话,唉……”
白玉堂明明感觉到展昭的僵硬,但是他亦深知展昭的性子,对这人来硬的恐怕用上十大酷刑也不能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屁来。所以他就来软的,来赖的,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们两情相悦,没有一刻他不想把那人抱得紧紧的,用力亲吻,把他真正变成自己的人。所以知道这确实不是干那事的时候,但他一时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