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劈断木柱的一刹那,白玉堂只想着先尽量拖延时间,否则,他来这里最初的目的就不能达成!
猫儿如今还深陷昏迷之中,听外面的脚步声,一定已是聚集了千军对自己严阵以待。
借着缝隙中透进的微光,他俯伏着好不容易挪腾到床榻的位置。顺着掉落的被褥,他才刚碰到展昭略带粗糙干燥的温暖手心,全身的力气瞬时像被抽光了一样,只能靠在那温热的手心上,感受着心脏一阵阵剧烈的抽痛。
“猫儿,猫儿……,我终于找到你了,找到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哽咽着,无奈展昭终是伤势过重又被喂下有安神作用的汤药,神智在黑暗中徘徊,无法响应白玉堂声声似珠碎帛裂的呼唤。
外面的辽兵没有动作,一定是在等自己出去自投罗网。周围安静得可怕,白玉堂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脏的鼓动,握着展昭的手已渗出微汗。
明暗中,展昭的脸看不真切,他只能用手去确定那人的嘴唇并不干枯,他的双颊却深深凹陷。
不会自己照顾自己的猫,总是把所有东西都排在自己的前面。
想起那段两个人互相斗嘴却心中相惜的日子,白玉堂嘴角带出怀念的微笑。
猫儿,如果这次你真的是九命怪猫,我也能侥幸大难不死,我们是不是还能回到从前的时光?我不敢奢求上天给我什么,只求我们不再分离。
用布条把昏迷中的展昭缚在背上,他心中此时竟有丝丝甜意,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千军万马,而是两人已经回到了开封府的青霜瓦顶,论剑言欢。
直到布条把胸腹勒得生疼,他才在腰上打个死结。
猫儿,这一次,让我们并肩作战--!
确定展昭不会自背上滑落,白玉堂划开头顶皮毡冲天而出,周围辽兵只见一道人影闪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看到身边有人喷着鲜血倒下。队中一阵骚动,他们看到倒下的同伴额头上都被一枚尖利的石子击出一个血洞流出红白的脑浆瞪目而死,立即害怕的后退几步。
“饭桶、饭桶!不准退后,给我捉住他,得者即赏百金!退后者,立即处死!”耶律宗真气急,抓起手中长矛向白玉堂掷去,但被他轻松闪过。
就算背上缚着展昭,白玉堂仍旧气力十足威压不减,他辅一出现就将袋中暗器尽数射出,威力之大立即叫中了的人颅骨碎裂脑浆四溅。只因他袋中的石子,再不是从前玩笑的飞蝗石,而是颗颗足以击穿金石的坚硬铁矿石。
运上真气掷出的石子取人性命只在瞬息之间,他专朝一个方向投射石子,无数惨叫声后,那个方向立即出现了一个缺口。
倒下的辽兵尸体暂时阻碍了后面的人涌上来的步伐,而立在那个缺口的士兵已经被这绝命杀手惊得一时产生惧意。白玉堂看准空隙,提起真气猛的向那个缺口冲去。就在他要到达那个缺口时,斜刺里夹着真气的一根长枪凌空飞至,他不得不一换步伐长剑一挡将长枪震开。
但就是这一瞬的停顿,已经让他失去了先机。
在炎王的指示下,乱了队形的辽兵很快重新聚集过来。被斩杀的人倒下去,立即有新的人冲上来。他们手中的长枪占了兵器的优势,一寸长,一寸强。他们虽武功平平却人数众多,长枪又让白玉堂手中的剑负担更重。
他必须斩断枪身才能将辽兵一招击毙,如此一来无形中他消耗了更多真气。
就算他再厉害,但毕竟是人,他只是一个血肉之躯的人。只见周围的辽兵越涌越多,已经数不清几百几千人,被围困在中心的白玉堂如浴血修罗,身上每一寸地方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染成红色,血珠甚至沿着他甩在身后的长发淌下来,渗到展昭身上,令他亦如浴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