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只见又是一个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的爽朗少年推门而入,朗声说道:“若不是在外头经过的时候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我还真走过去了。”
众人不免又是起身相见,依旧是贾宝玉开口介绍道:“这是卫若兰卫大哥。”
又将薛蟠、赖瑾两个为卫若兰一一介绍。
厮见已毕,各自落座。卫若兰开口笑道:“正该多出来逛逛。你我俱都是男儿身,平日间应多练练骑射弓马,也不辜负你我武将世家的名头。总是拘在闺阁里效女儿形状作甚。”
“若说到骑射弓马,我倒是想起上个月围场射圃一事,只可惜宝玉年纪尚小,没看到当日的情景,那才叫一个豪情万丈。我还射了一头梅花鹿呢。”
卫若兰也叹息说道:“只可惜当今通读文墨,倒是弓马方面不怎么娴熟。论之风采豪情,比当年那位差之远矣。”
冯紫英刚要符合,就见赖瑾故意将筷箸遗落在地面上,其后声音不大不小的吩咐道:“我的筷子掉地上了,小二,再拿一副新的来。”
众人看的面面相觑,半晌也无人答话。贾宝玉刚要开口说什么,只见赖瑾摆了摆手,笑着指了指门外。众人顺着望去,只见天色正好,日光饱满,透过门上雕花镂空蒙着轻柔窗纱的细碎空洞射入地上,形成一幅较为完整的图画。然而却有一部分孔洞却被阴影挡住,未曾透过光来,众人脸色一变,冯紫英立刻笑道:“此番好容易出来一趟,大家不谈政治,只论风月。”
卫若兰也举杯笑道:“大家喝酒,喝酒。”
贾宝玉笑道:“听我说来,如此滥饮,易醉而无味。莫不如行一酒令,大家也有趣味不是?”
薛蟠虽然有些迷茫,但也察觉到众人的古怪情绪,只悄悄闷着不说话。赖瑾身量最小,蹑手蹑足的走到房门前,豁的一声打开门,外头偷听的人猝不及防跌了进来。赖瑾看着趴在自己面前的书生,含笑问道:“阁下这是干什么?”
贾宝玉等也起身走过来,冯紫英细细打量半晌,开口笑道:“这不是梅翰林家的公子,岂不闻君子行事,非礼勿听,非礼勿看。你这般举动又是为何?”
卫若兰一脸鄙夷的讽刺道:“我听闻梅翰林在科考之前,家中寒微,困顿不已。曾也仿照先贤有凿壁偷光之举,怎么梅兄也想仿照父辈,效此举动?”
冯紫英一脸轻笑道:“只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罢。”
那姓梅的书生迅速爬起身来,恶狠狠的瞪了赖瑾一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说道:“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过是随意路过罢了。难不成这一品堂是你们家开的,只许你们在里头吃酒吃菜,就不许旁人经过?”
冯紫英拉长音的“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原来是路过啊!”
卫若兰接口嘲笑道:“那你这走路的方式定然不对。不然怎么我们一开门,你就摔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