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今天换他在山顶。”被称呼为松哥的人原本蹲在门前抽自制的旱烟,啪嗒啪嗒的,看见人就站了起来。他个子不高,但很结实,一双手就和老树根一样,青筋盘曲虬结。“今天五个人?有点多啊!”
“原本三个,但路上碰到了俩,就一起走了。”杜英解释。
“哦,行,”松哥搓了搓手,把烟灰弹掉,“你们等着,我去做饭。”
木屋前面是一小片平地,和村子中央的空地一样,错落有致地摆了好几个老树桩,几人各自挑了个坐下。
木家姐妹挤在一起说悄悄话,江思齐累得只想睡觉,而杜英去木屋边上的厨房打下手。至于靳胜,今天倒是不光顾着摆弄他的单反了,而是和苏由一起,穿过一小片树林,去附近的一片断崖上看风景。
不得不说,他们运气不错。今天这个位置正好对着对面山坳里的一条瀑布,溅玉落珠,美不胜收。
“这云还真不散啊!”
苏由把手挡在眼睛前面感慨道。七月的中午就是烈日当空,底下的云海依旧浮浮沉沉,没有彻底消失的迹象。
靳胜已经听过了三重云的传说。但就和苏由一样,他也没在意。“终于找到机会单独和你说了,”他压低声音道,“你不觉得我们进山以后有哪里不对吗?”
“你想说什么?木莲和木荷?”苏由略微猜出来一点。“没人说驴友不可以长那么漂亮吧?”
“重点不是她们漂亮!”靳胜强调,“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其实他还想说,他在村子里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小男孩也很古怪——很明显在躲苏由,但根本没理由——但在没证据的情况下说出来,只会被人觉得神经质。
“俩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你一个大老爷们,能做啥?”苏由一点没往心里去。“真要说的话,就算她们强了你,也是你赚到了好吗?”
靳胜瞪苏由,半晌后泄了气。“得,你就当我想太多吧!”
“我知道,”苏由略同情地拍了自己死党一下,“你是被刺激了嘛!换做是我,也肯定不会对第一眼就污蔑我是流氓的女孩子有好感的,不管多漂亮都一样!”
“贫吧你就!”靳胜没好气起来。他怎么会想到叫苏由这个粗神经警惕一点?根本就是浪费口水!还不如他自己小心点呢!
除去这个小插曲,中午大概只有另一件事值得一提,就是石松——也就是杜英叫松哥的人——的厨艺。约莫首阳村里的人都是大厨级别的,什么野菜河鱼都做得非常好吃。就连没什么精神的江思齐都多吃了半碗饭,可见其他人如何。
“完了,在山上待一个星期,我估计就真不想走了!”苏由摸着滚圆的肚皮感慨道,这些人都是什么级别的手艺啊!“你们要是下山的话,哪里的厨师都得跪喽!”
石松是个憨厚汉子,闻言连连摆手。“城里头就没山鲜了,做不出来!”
苏由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没等他继续问,靳胜就插嘴道:“我们还有一半的路到山顶吗?”
“差不多。”石松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从这边可以爬到比对面南麓更高的地方!很漂亮的!”
这样的人一看就问不出什么来,靳胜只得放弃了。目前来看,感觉不对,但也不能说不正常……算了,最好是他想太多!
午休后,下午一行人继续往上爬。大约是吃饱喝足、又适应了环境的原因,他们下午翻越了一段比前一天长得多的山坡,照杜英的说法是再半天就能登顶。
再一次把肚子填饱之后,苏由又想起来靳胜中午说的话,不由侧过头去问杜英。“你不是说山顶上有庙吗?山神庙?”
杜英正在给篝火添柴,闻言答道:“不是,供奉的是人。”
“谁呀?”江思齐好奇道。
杜英抬头瞅了江思齐一眼。“据说是琴仙。那登云升仙的传说就是他——琴声动天,三重云开,”他摊手,“然后他就从云做的阶梯上登了上去,成了天上的圣人。”
“听起来倒是有点意思。”木荷兴致勃勃地加起来,“这神仙叫什么名字?我好像没听说过?”
“我们都管他叫琴圣,不过据说他原本姓嬴。”
“嬴政的嬴?这就有点夸张了吧?”见多识广的靳胜表示不信,“谁不知道秦国在西北咸阳那块儿呢?”就算秦国最后一统江山,但跑到这么南边儿来,也太不靠谱了吧?
“我也不知道,”杜英诚实地表示,“反正我从小就是这么听说的。”
苏由不关心地理知识,他只关心别的。“庙里供的是这位琴圣,那就肯定有雕像?说不定连生平石碑都有?”
杜英摇了摇头。“那庙在很高的峭壁上,爬上去都很难,更别说修了。我采草药时爬上去好几次,里头的雕像早就毁了,只剩一把石琴。”
“古筝?七弦的吗?”苏由想起来什么,用手肘戳了戳江思齐,“那一定要上去看,说不定你会弹呢!”
“咦,你会弹琴?”木莲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
“哥,说了多少遍了,古琴和古筝它们不是一种东西!”被点名的江思齐颇没好气。“而且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早忘了好么!”如果不是江妈一时头脑抽风、逼着他去练一门乐器的话,他何至于被人嘲笑到现在——大老爷们唧唧歪歪伤春悲秋地弹琴,像什么样子?
这种抵触口气太明显,杜英也听了出来。“技多不压身嘛,”他劝道,“反正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