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你来啦。”
连打招呼的开头语,都熟悉的如在耳边,王冰不得不努力收敛起心神,一再地提醒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来。
没有听到回应,韩晓芸毫不在意,她身的裙子,已经换过了,不过依然出自高时代,因为除了这些,自己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说了这句话,她便向着河边走去,站在栏杆前,看着堤下的那一大丛芦苇,这便是梦里的那个归宿么?韩晓芸的嘴角泛起一个笑意,两个浅浅的梨窝若隐若现,让王冰不忍卒视。
“王冰,你是来给我录口供的吗?”
过了一会儿,还是韩晓芸打破了沉默,王冰点点头,从身摸出一个小小的录音器,打开开关,放到自己的嘴边。
“20xx年四月九日,下午十二点四十六分,主录人王冰,陪录员楚青。”
韩晓芸看着她将那个录音器放到自己身前的汉白玉栏杆,听到最后那个名字时,转头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宝来。
“我认得她。”
王冰以为她是指两人昨天见过面,并没有在意,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思路。
“那我们开始了,你是怎么认识凶手,也是周明宇的?”
韩晓芸直视着他的眼睛,脸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在王冰想要避开那束熟悉而又陌生的视线时,对方转过头,看向了小河的方向。
“还记得,最后一次在这里,你对我说的话吗?”
“晓芸,这是工作......”因为录音已经打开,王冰不得不试图阻止她的自说自话。
“你说‘晓芸,我来了,醒醒,看着我。’”
韩晓芸接下来的话,让他一下子惊住了,因为这根本不是当时他说的。
“别着急,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韩晓芸的脸再次出现笑容,可看在王冰的眼里,却是那样的凄美:“这个故事很长,你要用心一点听。”
“那是一个秋日的清晨,教室里还没有通暖气,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空气有点闷,整个人都懒洋洋地,她趴在课桌,用一本打开的课本挡住自己,眼皮不停地打着架,而当教室门突然被打开时,她已经动作迅速地坐直了身体,嘴里还能自如地念出课。那一天,走进教室的是她们班的班主任,也是她的母亲,而不同的是,她的母亲并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黑黑瘦瘦的小男孩,这个突如其来的插班生,被她的母亲安排坐在了她的旁边,当她主动告诉男孩自己的名字,并想同他认识的时候,男孩的眼除了倔强,还有防备。”
韩晓芸自言自语般地述说着,眼前像在放电影,将那些影像连续不断地展示出来,而她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她们这样认识了,后来有一天,男孩和同班的一个男同学发生了冲突,他明明打不过人家,可却不断地从地爬起来,一次又一次地冲过去,那种情形吓得她赶紧去告诉老师,打架的男生都被叫到了教室,两边的家长也先后赶到了学校,男孩的家长是一位警察,直到这时候,她才知道,这位警察并不是男孩的亲生父亲,甚至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他的父母在他四岁那年,双双牺牲了。”
“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别的什么,总之,她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个影子存在,由于男孩的家长经常出差,他很多时候都会来她家里吃饭、做作业,太晚了甚至还会留宿,两人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从小学、初到高,她们一起学习、一起逃课、一起闯祸,渐渐地在她的心里,这个男孩,已经是除了父亲,心里唯一的存在了。”
“直到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她借着报名填志愿的机会,第一次向他表明,无论他去哪里,都会跟着,这已经是一个女孩所能表露的最大限度,在她满心欢喜,以为事情会水到渠成时,男孩却告诉她,自己心里早有了喜欢的人,而那个人是班的另一个女孩,里藏了对方的照片。”
“四年后,她考了赴美留学,而男孩并没有同那个照片的女孩在一起,于是离开之前,她最后一次约他来到这里,只要男孩说一句,她一定会留下,无论他想干什么?可是男孩的那句话,彻底伤了她的心,也让她踏了去纽约的飞机。”
王冰的双拳紧紧攥在了一起,指甲深深地抠进了肉里,却无法感觉到一点疼痛,甚至没有注意,那句话并不是之前韩晓芸所提到的。
“在美国的头几个月里,一切都安排得很紧密,语言、专业、交际,让她忙得没有一点时间伤感,她的室友是一个来自对面的女人,年龄要大几岁,热心、风趣,两人很快成了好朋友,春假来临,她不想回家面对刚刚摆脱的那一切,决定留下来勤工俭学习,她学会许多,开了一辆租来的车子,两人经常结伴出去玩,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是她室友表哥的男子来到了纽约。”
说到这里,韩晓芸的表情起了轻微的变化,她想要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回到一个旁观者的位置来,可是不管怎么努力,语气都发生了连她自己都意识到不到的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她被几个美国人找去,告知她如果能听从对方的话,帮他们做事,能得到永久居留权,以及别的利益,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回到寝室,她的室友见她脸色不好,特地帮她冲了一杯牛奶,当时,她很感激对方的体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