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到了一人独处的时候,丽萍也难免产生幽幽的愁思和艾怨。
说实话,丽萍是坚决反对李刚狠心中断俩人联系的冷酷做法的。
同时,她也极端怨恨父亲卑躬屈膝,趋炎附势,用失却人格的做法追求所谓幸福与前程的做法!
有时,丽萍真想独自出走,想邀请李刚与自己偷偷私奔,私奔到内蒙古大草原,或者到青海、到宁夏、到新疆、到西藏等偏远的人烟稀少的地方去!
不过,冷静下来细想,丽萍也知道那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浪漫蒂克的幻想。
在当今的市场经济社会中,谁都知道,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更是万万不能的”!手中没有钞票,到哪去都是死路一条,如果两个人盲目私奔,实际上是自投绝路!
想到这些,丽萍总是无奈地摇头,总是无奈地放弃自己都感觉幼稚的念头。
难道,李刚就这样被我父亲撵走了吗?
难道,李刚就这样从我的生活中永远消失了吗?
每每想到这里,丽萍都会感到无比悲伤、无比痛苦、无限徬徨。
有时,她会咬牙切齿,甚至会痛苦地拉扯自己的头发。
又有时,丽萍突然会想冲到父亲跟前去吼叫、去抗议!
可是,每当看到父亲已经白发染鬓、饱经风霜的脸庞时,每当看到他现在天天乐不可支的得意神态,以及母亲日益光泽的面孔时,丽萍的悲愤和惆怅又会骤然锐减。
毕竟,在过去的岁月里,父母亲和自己的家庭遭受了太多的欺负、藐视、嘲笑和苦难;毕竟,张家人过去的生活实在是太穷、太苦、太难、太底层了!
瞧,自从自己调到省城,父亲也调到省城后,不光父母亲不再受人歧视,父亲的地位也提高了,冲着母亲发脾气的次数也大大地减少了,或者可以说基本没发过脾气了。
因此,母亲的生活和精神也比往日阳光多了!
在家庭和家人的处境发生这么大的、可以说是翻天复地的变化面前,我的牺牲虽然巨大而痛苦,但毕竟也是有一定价值和一定慰籍的嘛!
在这样的思考和自我安慰中,丽萍一边努力地做好本职工作,一边还是坚持不断地给李刚打电话。
李刚的手机经常处于关机状态。
丽萍就每周或半个月左右写一封信,每次在信中都会淋漓尽致地渲泄和倾吐内心的苦恼和幽思。
在各种寂寞中,人最害怕的是什么?
是精神上的孤独!
正是在丽萍精神空虚、苦闷、惆怅之时,梦都经常过来陪伴她谈人生,谈科学,谈文化艺术,谈各类知识和见解。
平心而论,这对丽萍确实是一种欣慰、一种满足。
少女的心里也是十分高兴和感激的!
不过,梦都在与丽萍交谈时,有时候也会出现失误,会出现张冠李戴的情况。
一天,梦都在向丽萍谈到爱迪生时,就出现过一次失误。
他说:“在世界各国的发明家中,我最佩服的就是爱迪生了。”
梦都虔诚而崇拜地说,“一生中,爱迪生有那么多的发明和创造,什么电灯电话呀,留声机呀,发电机呀,蒸汽机呀……”
“蒸汽机?蒸汽机、好象是瓦特发明的吧?”听着梦都的诉说,丽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仔细想想,记得在读小学时,课本上写的是瓦特发明的蒸汽机,于是,她便红着脸轻声纠正一句。
“哦,对,对对!是我说溜了嘴,我说错了。”
梦都尴尬地慌忙解释,接着就转换话题:“丽萍,你喜欢音乐吗?不懂?嗨,在音乐世界里,我最佩服贝多芬,他所创作的《第三英雄交响曲》、《第五命运交响曲》、钢琴协奏曲和《暴风雨幻想曲》、《意大利进行曲》,以及《天鹅湖》、《睡美人》等舞剧,只要有空,我每天都要欣赏几遍。另外,贝多芬的《玛祖卡》、《圆舞曲》、《前奏曲》等录音磁盘,我也经常在家里放出来欣赏。”
他看出丽萍真不懂音乐,于是就放开胆子大吹特吹音乐的世界。
他把家里所有的音乐磁盘,以及他所记得的世界名曲,不管是肖邦、肖伯纳、柴可夫斯基或是别的什么人的,一古脑儿都说成了贝多芬的创作。
有时,他也会谈文学,如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雨果的《九三年》、大仲马的《基度山伯爵》等等。
不过他在谈到这方面内容时,还是比较谨慎的。
因为丽萍也有文学爱好。
梦都怕在这方面说多了会漏馅,只要是丽萍熟悉的内容,他往往一带而过。
人们常说,好事多磨。
但在磨砺的过程中,人的耐性往往是有限的。
当梦都与丽萍相处半年多后,他实在受不了这种隔靴搔痒似的“恋爱”法了,便在六月底的最后一天,再次向郝敏讨教“速战速决拿下丽萍”的特效办法。
“嗨,别着急嘛,现在应该是水到渠成的时候啦!你就看我的吧。”
瞅着梦都猴急的模样,郝敏带着诡异的神情朝他甩了个响指。
第二天,郝敏就单独找到张学儒,明确告诉他说,梦都已深深地爱上了丽萍,只是在丽萍面前羞于启齿。
“张伯伯,梦都和丽萍的爱情和婚姻,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还请张伯伯您费心刮东风了!”
这还是问题吗?
张学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