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带着一顶粉色天鹅绒的帽子,看着有些滑稽。
“布鲁斯牧师,请问您是从伦敦来的吗?”她刻意的夹着嗓子,发出小姑娘似的刺耳的声音。
而埃文却依旧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神情没有丝毫改变,就像是一位真正的绅士:“是的,我之前在伦敦郊区的一间小教堂供职。”
他的语气温润而又平和,再加上他天生的一副好相貌,更是让周围一圈的未婚女士心神荡漾。
梅尔少校是上过战场的人物,在德兰里尔也十分有威望,而他此时也对这位过分年轻的牧师十分好奇,如今听他这般说,也不由得插话道:“布鲁斯牧师是在哪家教堂供职,我退役之前就在伦敦工作,说不定还曾去过这家教堂。”
埃文轻轻颔了颔首:“那个不过是个小教堂,梅尔少校应该是不知道的。”
他不想多说自己以前的故事,因为那就像是一个陌生人的人生,他实在无话可谈。
梅尔少校是一位聪明人,也就不再追问了。
等到所有人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埃文便走上了圣坛,开始布道,他早就准备好了布道词,所以这个过程也算是有惊无险,只是埃文的心里却不像他的脸色这样平和。
威尔逊公爵并没有来。
这位桑德斯太太口中天主忠实的信徒,在几乎整个镇子的人都来的前提下,并没有出现在埃文的布道会上。
但是所有人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没有人发问,更没有人交头接耳,这对一群忠实的新教徒来说,是无法理解的一个现象,埃文很清楚这个时代宗教对于人的影响,而威尔逊公爵这样的一个另类的存在,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等布道结束之后,那位劳伦斯夫人便走到了埃文面前,劳伦斯太太十分瘦弱,长得也并不是很美,削薄的嘴唇和高高的颧骨更是让她显得有些刻薄,而她的行动间也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矜持,她轻轻抬着下巴,眼中隐隐藏着一抹高傲。
“布鲁斯牧师,请允许我诚挚的邀请您,今天晚上七点将会在我的家中,伍德维奇小屋,为您举办欢迎晚宴,请您一定要赏光。”
她轻轻抚了抚手中的挎包,埃文眼尖看出来那正是伦敦今年最流行的新款式。
“非常荣幸能有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去的。”埃文温声说道,显得既谦虚又不过分的卑微,分寸拿捏的正正好。
劳伦斯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挎着神情有些委顿的劳伦斯先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