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岸饿了两天了,他把干粮都让给我了。”长歌忙替离岸说话,以免他责罚离岸照顾她不周。
孟萧岑不再言语,但浓眉紧蹙,明显心中不豫。
长歌又吃了一阵,直吃得肚皮圆圆的,方才搁下筷子起身,打着饱嗝道,“总算不饿了。”
“走吧。”
孟萧岑迈出步子,往外走去,长歌慢吞吞的跟后,心思颇重。
她并没有展现在离岸面前的潇洒,只是不想让他担心,所以她悉数掩藏起了情绪。
出了院子,遇到分叉路时,长歌止步,她轻声道:“我不去你的主院。”
孟萧岑回身,满目疑惑,“为何?”
“我该回奉庭院了。”长歌扯唇一笑,语带轻松的说,“你带着浑身脏兮兮的我,叫人笑话。”
她在王府的居所,是奉庭院。只是这几年,她喜欢外面的自由,多数与离岸住在城郊的草堂里,偶尔回来,也总是怀着喜欢他的心思,故意黏他,赖在他的主院不走。
可今时不同往日。
他的居所多了正牌的女主人,她的感情亦发生了变化。
孟萧岑讳深的墨眸,多了几分锐利,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沉声道:“长歌,你在疏远我么?”
“没有,义父多虑了。我只是担心失了礼数,对王妃不敬。”长歌笑说道。
孟萧岑眼中浮起冷意,“你几时知过礼?连我都不敬,又岂会敬旁人?长歌,撒谎也要看对象。何况,王妃还没过门。”
“什么?”长歌意外的扬眸,她不解道:“你不是七夕大婚么?”
“婚事延期了。”
“为什么?”
“你未归。”
“我已经尽力了,大秦皇帝尹简布下天罗地网,我一路东躲西臧,通往大楚的直道不敢走,绕了不少路,所以才耽搁了。”
“为什么饿肚子?盘缠用完了?”
“嗯。为免秦兵搜身,只带了少量的现银,原本计划可以撑到京都,不曾想,竟会多了变化。”长歌说到此处,仍是不明白,“义父,婚期乃皇上所定,怎能更改?而且,少我一个不少,不必因为我打乱你的筹划。”
孟萧岑没有立刻回复她,他凝视她半晌,忽然牵起她的手,朝主院的方向而行。
“义父!”长歌低唤,秀眉拧的深。
孟萧岑目视前方,淡淡道:“听话。先去我房里洗个温泉澡,待你拾掇好了,我有话问你。”
“可是……”
“乖一点儿。”
“噢。”
长歌无法,只得应下,她想抽回手,可试了试,没有成功。
……
泡了半个时辰的温泉,洗去一身疲惫后,长歌本想起身,谁料太过困乏,竟不觉倚在水池边睡着了。
因为她的突然回归,孟萧岑今日没有去上朝,简单用了早膳后,他又批了几份折子,计算着时辰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长歌出来。
心思再也无法集中,他不由推开卧房连接温泉的暗门,担忧的唤了几声“长歌”,可听不到任何回应。心下一急,他顾不得男女有别,快步入内。
“丫头!”
瞧到双眼紧闭的长歌,孟萧岑脸色陡变,立刻冲过去,将她从水中捞了出来,伸指掐她的人中,口中急声唤她,“丫头,你怎么了?醒一醒,你别吓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