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退下!”
赵宣连发两道命令,声线隐隐不稳,众羽林军听令撤出,长歌已是强弩之末,摔躺在地上,脑门渗出大片汗珠,她拼命没敢让自己受半点剑伤,以免脱困回去后,教尹简发现难以解释,因为尹简是必与她同*共枕的,且那人不允她睡觉裹胸,必会霸道的tuō_guāng她的衣衫,令她无法遮掩!
“夜入军机房,居心叵测,尔到底何人?”赵宣终是不敢确认,若是他所猜测那人,则兹事体大!
长歌缓和须臾,起身挺立,她挑眉桀骜出言,“赵指挥使,在下备了见面礼送与你,你敢收么?”
赵宣一楞,“什么?”
而就在他发楞的间隙,长歌已电光火石般从怀中取出一物,她素手一扬,但见漫天瞬时白烟弥漫,不辨东西南北!
“不好——”
赵宣急吼一声,颇有经验的下令,“快把眼睛口鼻捂上!
众羽林军照做,但此举可救已,却无法再追人,果然待白烟散去时,放眼四周,哪里还有黑衣贼人的影子?
赵宣气怒难当,欲命人继续搜捕,可想到贼人可能是……
他略一思忖,率众折返撤离!
而长歌并未走远,她藏身在竹林不远处,亲眼目睹赵宣等人离去后,迅速褪掉夜行衣行头,用匕首在地上挖坑埋入掩藏,然后整理好衣袍,方才往帝宫而去。
含元殿。
当长歌光明正大的踏入殿门时,正与匆匆而出的莫麟打了个照面,见着她,莫麟神色明显一喜,大步近前,道,“孟长歌,你去了何处?这么久没消息,皇上正找你呢!”
“找我做什么?我晚膳吃得撑,出去溜达散步来着,皇宫太大,走着走着竟走远了,差点儿迷路回不来。”长歌懒洋洋的笑答,并抬步往东偏殿方向而走。
见状,莫麟眉头一拧,“孟长歌,皇上在正殿呢!”
“哦,我有些疲乏,先回去吃碗茶,随后再过去见皇上!”长歌转身,泰然若素的道。
莫麟朝她狠瞪一眼,不甚高兴,“你倒是摆谱,仗着皇上*你,遽然敢叫皇上等你,你……”
“小爷就有这能耐,不服气你也试试?”长歌似笑非笑,嘴角噙了抹戏谑。
莫麟打了个激灵,“得得,小祖宗你厉害,我过去禀报皇上,你快点儿来!”
长歌颔首,待莫麟前往正殿,她亦飞快离开。
推开东偏殿的门,屋中药香味儿浓郁,沁蓝坐在炉火前,正一边打扇,一边抹着额头的汗珠,夏天煎药,是件苦差事,但交给御药房或者宫人,尹简并不放心,是以全由沁蓝一人来做。
长歌立在门口,不知怎地,眼眶微微发红,这些时日以来,尹简对她的身子极为上心,日日给她食补药补,祈盼能祛除她旧疾,身康体健。
而方才,她却背叛了他!
他曾言道,长歌,日后你若对朕袖手旁观,朕即便死了也不会怪你,但你若出卖朕,你记着,朕此生此世再不可能原谅你,亦不会再……爱你!
当有一天,尹简知晓她是潜入他身边的细作,知晓她将大秦军机和政局内幕通过离岸密信传回大楚,知晓她亲自盗取军事分布图,知晓她是前朝公主后,他便不会再爱她……
长歌指甲掐进掌心,一股难以遏制的疼痛感,教她禁不住身体轻颤,她不断深呼吸,脸色渐渐苍白。
“孟公子!”
沁蓝听得动静,起身迎过来,福身一礼,道:“皇上方才来寻您,奴婢已按公子所交待的回禀了皇上。”
长歌点点头,神色复杂的入内,她已留话去散步,尹简却还是派莫麟找她,他对她的占有欲,随着时日而愈发的深,若明日她一去不回,他将会……
她不敢想像,在得知她离开他的消息后,他会怎么样?
“公子,药膳片刻便好。”
“嗯。”
沁蓝继续煎药,长歌心神恍惚的步入内室,她在*边坐了会儿,忽然记起她回来的目的,连忙收拢心神,放下帷帐阻挡外面沁蓝的视线,而后从怀中摸出匕首和军事图,藏于*褥下方,她所睡觉的位置。
很快,药膳煎好,沁蓝唤她,她掀帘出去,镇定自若的吩咐道,“沁蓝,你成天这般侍候我,实在太累,早点歇着吧,今夜不必过来了,*褥我已铺好了,你不必再管,就寝时请皇上唤高半山准备沐浴便可。”
“奴婢不累的,公子待药温再喝,奴婢给公子和皇上准备明日的更换衣物,*褥也再拾掇拾掇。”沁蓝微笑着说道。
长歌暗惊,立刻出手拦人,她佯作恼怒,“沁蓝,我的话不算数了么?你家皇上是贵人,但我生来便是草民,没那么多讲究,衣物我自己会准备,*褥我亦拾掇好,你何必做个劳碌命?”
“公子,奴婢不敢!”沁蓝鲜少见长歌朝自己发火,惊怵之余,慌忙跪地请罪,“奴婢这便下去歇息,请公子莫生气。”
长歌挥挥手,语气不耐,“去吧,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会差人唤你的。”
“是!”
沁蓝叩头,而后起身离去。
长歌悬着的心,缓缓松懈,其余宫人不敢擅入此殿,但沁蓝作为侍候她的贴身宫女,很容易在整理*榻时,发现她偷藏之物,是以,她必须支开沁蓝!
等待片刻,药膳温凉,长歌端起大口喝尽,而后推门出去,前往正殿。
经内侍通报,长歌入内,但见尹简负手而立,神情严峻,眉宇间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