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一天真的来的话,我真的能……带着温蒂远走高飞吗?
温达尔抬起头,天空有些阴沉,和那一天一样,自己失去了挚爱,失去了至亲,那一天,带领着族人终结了战争,来到了霞之谷的大湿地这里休养生息。
曾经自己在薰风谷调皮捣蛋的日子,似乎越来越远了,而现在,沉重的担子压在了自己身上,几乎透不过气来。
战争从来都不会停止。
这是穆托斯说过的。
和平永远都是一个伪命题。
“虽然我的生命只剩下有数的几天了,而且也很弱小,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什么都不做的理由!”
游昊之曾经说过的话再次响起,温达尔烦躁的捂上了耳朵,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几个族人急急慌慌的朝家里赶,因为看起来就快要下雨了,大湿地的气候就是这样,说下雨就一定会下。
他们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即使再着急,也不忘了微微躬下身子鞠躬致意,然后离开。
其中一个妇女抱着的婴儿因为母亲的动作过大,微微的从睡梦中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嗫喏,被母亲抱着匆匆离去。
他们的神色没有半分作假,为曾经将一生,一家人全都奉献给整个族群的家族而鞠躬。
温达尔僵立在原地,自己,还有资格说什么除了温蒂之外一无所有了吗?
一阵风从远方吹来,带着雨水微微湿润的凉气和泥土的气息,微不可查的,却在温达尔的面前带上了一丝血腥和硝烟的气息。
让后者身体彻底呆住了,呆滞的目光转过了一个角度,在树屋和木屋的掩映之下,远处还未完工的巨大祭坛仿佛在他的眼中被鲜血和烈焰所覆盖。
在战火和杀戮之中挣扎,最终,犹如被长枪贯穿了胸膛的战士一般,轰然崩塌,倒了下去。
眼睛一眨,一切再次回复如初,在凉风习习之中,温达尔的冷汗却再次冒了出来,还未完成的祭坛依然安静无比,静静的注视着薰风谷的族人们。
神已经死了。
温达尔转身,离开了。
因为就快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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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薰风一族宁静而安详的大湿地之外,沿着瀑布水流的流向,不知道有多远的位置,是一片内陆环海,遗式一族的驻地。
曾经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势力,冰结界一族被毁灭之后,残余的族人流落到这里,在曾经是冰结界的地下,如今变成了海的一部分的地方,安静地舔舐伤口。
两个强大的部族不能居住在邻近的地方,薰风和遗式,或许是两者心有灵犀,或者是同样厌恶了斗争的关系。
像是互相取暖的刺猬一样,想靠近,但是却又不得不保持距离。
只是现在,情况愈发显得有些微妙起来。
身披披风,腰悬短剑的银发少年孤独的看着海底的夜景,走在海中城市的街道上,身后的披风因为海水的浮力而不断的上下浮动。(遗式先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忘记了一望无际的冰封世界,习惯了全是水的海洋。
同样是孤独的场景。
但是,对冰封的世界的记忆,还有永远不变的温柔,记得母亲曾经对他说过,他是冰雪赐予她的孩子,在那个世界中,有她永远陪着她。
但是那似乎能和冰山一起直到永远的温柔却像镜子一般破碎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伤痕,还有想取代自己母亲地位的那个红发女人。
失去了母亲,得到了两个姐妹,三个家人,足够了吗?
破碎的镜子,即使将其粘好,但是缺了一角,就再也不是原来的镜子了。
“艾米莉亚……”总是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用来替代那无可替代之物,但是现在,却又像是泡沫一般,可望而不可即。
“艾文斯。”一个清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银发少年睁开一只眼睛,看向了来人。
依然是那一身从认识以来就没有变化的装束。
一点都不合身的魔法袍却遮不住那清冷的面容,幽蓝色的长发从法师帽下面披散下来,可以看得出,头发的主人从来不会打理它们。(遗式术师)
但是怎么都不会成为扣分项。
“太慢了,艾莉雅儿!”艾文斯皱起了眉头。
艾文斯很明显不会对熟人有什么惊艳的感觉,更何况是自己的姐妹,一直当妹妹看待的艾莉雅儿。
“有什么事吗?”艾莉雅儿对艾文斯的态度也已经习惯了,依然用一直罩在冰中的语气说道。
艾文斯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无所不在的镜子,沉默了片刻,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跟我来!”
艾莉雅儿没有反对,托着长长的魔法师袍跟在艾文斯的后面。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即使守护大门的卫兵在看到艾文斯的时候也只是对上官鞠了一躬,然后打开了通道。
艾文斯带着艾莉雅儿就那样一路来到了通道处,沿着台阶一步步朝上走,进入了陆地和大海的通道之中。
这里很少有人经过。
或许是因为遗式这个刚刚组建的势力毫无威胁,又没有什么自保的力量,和它们战斗并不值得,也不会成为自己的威胁,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拜访过这里。
所以,遗式在陆地和大海的这个幽深的通道就成了最安静也最安全的地方。
“这里,那个女人应该听不到了。”艾文斯四处查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才松了口气。
“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