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看上的男演员,只要想拍她的片子,行,我们睡一晚,什么事都好说,但要是你拒绝了?对不起,我手里头的演员大把大把的,您既然这么有架子,那就端着去吧。
因而除非是超级大牌,翅膀硬,想靠她出头的十八线小星,还真没逃过她的如来佛掌。
于是肖蛰很不幸地,就被她看上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娱乐圈乱象嘛,而且女sè_mó虽然四十好几了,但也是风韵犹存,不至于到让人啃不下的地步,一咬牙一闭眼也就是了。
但是到肖蛰这里,就不是咬牙闭眼的问题了。
他无论是心理生理,都做不到。
他是个同性恋。
还是个十分抗拒女人身体的同性恋。
于是女魔头在频频暗示,威逼利诱,最终难得有机会霸王硬上弓,却发现上不了时,终于恼羞成怒了。
面对她这么个佛祖似的人物,连孙悟空都算不上的肖蛰,在一夜之间就被发配到边疆去,半句话都插不上。
但是他又不甘心就此退出娱乐圈,于是只能凭借一身还不错的功夫,混一混武替这一个边缘小圈子。
一想到这个事肖蛰就分外压抑,现在连武替都不让他干了,日子还怎么熬?
“唉。”他幽幽地叹气,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今天没什么风,白色的烟雾在他面前缭绕,没有很快散掉,给周围的景象都蒙上了一层纱。
视线这样模糊了好一会儿,他瞧到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不远处。
这周围半天连鸟都没见几只,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个人的?
“靠。”肖蛰喃喃一声,怕是自己眼睛看岔了,伸手挥了挥,把面前的烟雾都给驱走,定睛再看,那个人在原地四处看了看,居然朝自己走来了。
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哥们一副古人装扮,头戴冠冕,上衣为黑,下裳为红,脚踏朱舄,身形颀长,步伐稳重,这要放在电视里头,绝对就是一皇帝的扮相。
这打扮,倒是和他们片场演的朝代有点像,难道是现在赶来开工的?
还是他点儿背得撞上什么邪门的东西了?
不过听说鬼是没影子的?
肖蛰特意多看了他的影子几眼,心想刚才没看到他出来,应该是没注意到,瞧他这样子不像是个认路的,就好心提醒了一句,“片场在那边。”
那人不为所动,稳稳当当地在他面前停下。
他走得这样近,肖蛰这个近视眼的,也就有机会好好看清楚他的样子——
身上那一身帝王似的衣服,居然还绣着隐隐的龙纹,看着就精致,难道不是他们剧组的?他可不觉得自己剧组有那个闲钱,能买这么逼真的衣服。
人长得倒是很帅,剑眉星目的,还有当众一干小生没有的那种凌厉劲,让人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人中龙凤”四个字,虽然肖蛰不信相学,但也觉得这家伙长得一脸前途无量的样子。
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号人物啊,难道是刚发掘出来的新人?
这边肖蛰观察着人家,人家也观察着他。
闻晟将肖蛰从头看到脚——吊儿郎当的站法,手里拿着个会冒烟的东西,衣襟微敞,头冠斜歪,当下心里就把他归到下九流那一类人去,表面倒是不动声色,“敢问此为何处?”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很是威严,又因为比肖蛰高的原因,微微低着头,带着一股淡淡的压迫感。
但不管怎么说,不管气势多足,这话说得,也忒文绉绉。
肖蛰愣了一下,“我说哥们,你入戏太深了吧?”
“入戏?”
“啊?”肖蛰有点搞不懂他这语气,是听不懂?可是入戏有什么好难理解的?还是不想和他搭话?
“我没见过你,你不是我们剧组的吧?不过好像也没听说有别的剧组在附近啊?不过你也太敬业了,这里就我一个人,你还能演的这么像,真行。”他是个天生怕冷场的人,见对方半天就蹦出两个字,只能自己碎碎叨叨地念,还又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他,“抽不抽?”
闻晟看了香烟一眼,和刚才这人手里拿的区别只在于有没有点燃。
这是什么?熏香?
但这味道也委实奇怪,还有这人说话也很奇怪,莫不是自己来到番帮异域了?
“此地名为剧组?”他问道,眉宇渐渐皱起,若是这里真是番邦,那可就麻烦了。
“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肖蛰讪讪地把没人接的香烟收回来,夹到耳朵上,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神经病,“来,你先说说,你究竟是谁?”
闻晟很不悦。
他问出的问题,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忽略的。
奈何今日之事实在诡异,他早先还在寝宫中安歇,醒来时却发现站立在这片荒林之中,转了一圈也就看到肖蛰一个人,不问他也没地问去。
他按捺住,模糊地答道:“吾乃京都人士,本于家中休憩,然醒时莫名到了此地。汝是否悉知内情?还望能告知一二。”
这说成大白话就是,我是北京人,本来在家里睡觉,但是醒的时候见鬼了,居然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所以想问问肖蛰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肖蛰在脑袋里拐了好几个弯,消化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在学校的时候,他最痛恨的就是语文课,特别是教文言文的语文课,开始听闻晟卖弄几句古话还好,听久了可就难受死他了,又不是真的在对戏,这是想闹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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