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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希礼:“……”
河希礼:“你的头发真的不是我剪的。”
蔡斯年冷酷无情地盯着他,一直看到他的内心里,发现他说的是真话,于是麻木沉沦地往地上一坐,伸开两条长腿,抱住了齐刘海的头。
“宫政和这……”他想说宫政和这厮,但最终没能说出口,在背后说人虽然不好,但他也不忌讳,只是觉得对着宫政和这样一个人,哪怕独自站在南极,也不能用“这厮”来指代他。
蔡斯年的智慧是无穷的,蔡斯年的想象力是无尽的,他想得齐刘海冒烟,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宫政和剪了他的头发,是因为有着这样一头飘逸留海的自己,实在是,太帅了。
对于这个想法,河希礼沉默许久,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你入戏了。
这时蔡斯年就觉得没有什么鬼读心术,也许人生会愉快很多,因为河希礼心中明明白白写着:我觉得你越来越像路德维希王子了。
蔡斯年抬起河希礼的下巴,眯眼一笑,笑得河希礼当时眼神就晃了一下,趁着他发呆,蔡斯年一伸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半晌,河希礼的脸纹丝不动,看着蔡斯年在他眼前扇过的巴掌。
蔡斯年表情还是那样邪魅狂狷,眯着眼勾着唇,散发着某种蛊惑的气息,保持姿势,自己给配了个音:“啪啪……!”
河希礼转过头去,不让蔡斯年看见自己的眼睛,心想:真蠢。
看着那么精明,实际上也确实那么精明,但混熟了就发现,那点满心满脑的精明平时是不冒头的,浮在表面上的是令人心生狎昵的孩子气,有时候简直蠢到难以描述。
河希礼这样想着,顾自笑了好一会,等看着蔡斯年演戏的时候,嘴角还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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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年的生活就这样安定了下来,演戏,回宫家调戏宫政和,偶尔研究研究原主的死因,偶尔拉着河希礼到处去撒欢儿。结果就是,一个月后,他的戏更稳定了,原主的死因更莫测了,河希礼面对他更拘谨了,而宫政和……宫政和又不回家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蔡斯年每日每夜都想上天。
好日子说起来其实都是一个样,吃好睡好,无甚压力与烦忧,因此也格外乏善可陈。但好日子是珍贵的,因为它们总是过得那样快,然后又戛然而止。
戛然而止的前几天,蔡斯年刚刚拍完了“名字很长的王子”的第九集,整个人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氛围中。
剧中,他的父王病重,关于皇位争夺的一切,从水下可怖的影子,破水而出,成为了惊涛骇浪中凶猛的怪兽。而路德维希本不在怪兽们的战场之内,直到他在前几集显露出了惊人的力量,并且得到了外国——逗比——盟友的支持,一举被卷入了权力的中心。
国王有十七个孩子,还活着八个,其中四个儿子,只有他一个不希望父亲死。他能看见兄弟们眼中的野心,但他不承认,他就是不承认他们虽然血脉相通,却毫无亲情,只恨不得能亲手看下对方的头颅。他要相信自己的生活中有亲情、温情,不然这世界就太悲凉了。
他以可笑到悲壮的方式丢人现眼,想要缓解他“家”里的紧张气氛,想要证明至少他的“家”里还有那么一丁点人间的正面价值。
结果当然是徒劳的。
演完这一天的戏,蔡斯年闷闷不乐地坐在角落里,随便在地上一躺,双手交叉撑在脑后,觉得自己好像病了。霍夫曼在他身边坐下,巨大的影子投下来,好像一座形似老寿星的山包,对着落地窗外的天空感叹:“多么悲伤啊。”
蔡斯年附和:“悲伤啊。”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各自看向天花板和天空:“唉。”
☆、第29章 多么悲伤啊
这时制作人找了过来,高跟鞋打在地板上的声音,好像能直接刺在人的神经上,尖锐得令人怀疑能穿过整个星球,直接把星球另一边的朋友从美梦中吓醒。
制作人染着金发,眼角上挑,眉毛则直接要挑到发际线,勾下几撮头发来。一副菱形眼镜有如随时可以摘下来当飞镖,下巴尖得也能杀人,穿着一身西服套装,抱着胳膊,制作人殿下趾高气昂地停在两人中间,气势凛然地仿佛君临天下,地上这两人忽然残生了一种感觉,他们似乎应当立即跳起来亲吻她的脚趾。
可她穿得不是西装裤,是西装短裙。
于是,蔡斯年看到她毫不顾忌地将裙底展示在自己面前,眉目痛苦地移开了视线,闭着眼睛跳起来,有些哭笑不得地靠在墙上,特别想模仿马教主,把着她的肩膀,用力而狂热地告诉她:“美女,可不可以?穿一个?!安全裤?!!”
霍夫曼则一脸人之将死的麻木,空灵的大眼睛中充满对于冥界的向往。
这时,霍夫曼转头看了蔡斯年一眼,顿时,蔡斯年也觉得背后一冷。霍夫曼眼中明晃晃地写着:又到这个完蛋的时刻了。
什么完蛋?
制作人面若鳄梨,冷若冰霜:“后天下午给你们安排了脱口秀访谈,宣传戏。老霍你去艺术前夜,”她看向蔡斯年,同时把脚尖也指向他,好像一把刀,“斯年,你去魔性秀。”
蔡斯年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确实有点完蛋。
制作人接着说:“斯年,你有很多黑点,没关系,被问到不想回答的问题,立即跳起来打人就好了,被问到不会回答的问题,马上指着主持人开骂也可以。如果问你这个剧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