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什么过分,等同于什么都别过分,将手伸过去,又捻了捻蔡斯年的手指,似乎是作为一种表达亲近的方式:“你如果想在这里,我就陪你在这里,你想待多久,我们就待多久。”
蔡斯年把手抽出来,心情欠佳。
他觉得宫政和怎么就这么虚伪呢。
说话一套一套的,原主不知道是怎么被他忽悠上手的,还是强制娶进来的。尤其是,他痛恨居然有人能把另一个人逼自杀之后,又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就算只是说说也怪让人恐惧、作呕。
一时间,蔡斯年对“宫政和”这个人的评价低到了极点,对他的厌恶也达到了极点,再次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
他觉得没意思,就是真要跑了。
“假惺惺的,好玩吗?”蔡斯年笑容都欠奉,只是没感情地勾着嘴角,“你还真是逼着我恶心你。”
“不想关着我,说我是家人?还什么回家……我的老天爷呀。”
“不给吃不给喝就得了,我见不得人带不出去也就算了,好几个月,就把我关在屋子里,连阳光都不让见算怎么回事?把人逼自杀了怎么回事?”
宫政和想说话,蔡斯年不给他机会。
“你这人……我算见识了,什么叫恶心他妈夸恶心——好恶心!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习到家了!恶心他妈抱着恶心哭——恶心死了……”
这一番话是骂爽了,但也太放肆了,宫政和不会让他死,不会把他冻在冰柜里,不会每天把他捆在床上,但如果足够凶残,打他一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蔡斯年英勇无畏地突突完,盯着宫政和,等着他打断自己的腿,还想着能出师有名地干一架,颇为跃跃欲试。
宫政和好像有些恼怒,又有些发愣,片刻,不知道是觉得哪里不对,眯了一下眼睛,还是想说什么。蔡斯年就是不想听他开口,张嘴刚要接着彪歇后语,突然,眼前的场景开始有些恍惚,大量画面不由分说地涌入他的脑中,从在玫瑰花雨中与宫政和接吻,到搬进宫家大宅,像是开闸泄洪一样,令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淹没其中。
他头痛得跌下沙发,被宫政和眼疾手快地接住。
奇怪的是,这些画面中,原主不是一直被关在屋子里,周围人将他伺候得极其好,锦衣玉食,想遛弯就遛弯,想放风就放风,甚至还经常秘密出行,带着一群保镖各种买买买买买,根本就是无所事事的贵妇人待遇。
“怎么了?”宫政和问“斯年?”
宫政和一出声,画面中也开始出现关于他的内容。他来过宫家大宅几次,基本就是来看看原主生活得怎么样,其中还有一次,两个人似乎进了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奇特建筑,但后面的记忆又模糊了。
画面越发混乱,但蔡斯年渐渐生出了一种感觉,原主在宫家大宅过的日子,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也没有多坏。
他一穿过来,认定原主一直被软禁,一是因为他一醒来,就处于被软禁的状态;二是试探出了原主的婚姻状态,上网发现结婚前不久原主就退出了娱乐圈,一点声息也没有;三是哪怕他强烈要求出门,也遭到强烈拒绝,一直持续到他出逃之前。
再加上蔡斯年见得脏事儿太多,权力滋生*,权力碾压人权,他下意识就会往最坏想,产生了这种笃定的印象。
现在看来,如果这段记忆是真的,那原主一直被软禁……就不是真的。
他忽然觉得背后发冷。
原主一直以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也不是很不好,没有忧郁症之类的疾病,不是很自由,也不是很不自由,不是很开心,也不是很不开心。
总之,原主不是因为宫家的生活自杀的。
☆、第14章 剧组一日游
蔡斯年一下惊醒,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昨天晚上从夜店回来,宫政和把他送到了宫家大宅门口,还吃错药了一样,吩咐给他换一间大一点的屋子,说“小茅屋晚上黑漆漆的太吓人”。之后又回市里去了,要取什么东西。
蔡斯年想明白了原主之死,大概真的怪不到宫政和头上,也觉得自己之前骂了他一顿歇后语挺不厚道。但又觉得即便最严重的后果不是他造成的,应该也有些瓜葛,何况无论如何自己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觉得只要自己还没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不会想跟控制狂说对不起。
于是,他对宫政和的态度,从厌恶到极致一下子偃旗息鼓,衰竭成了别扭,不想再挑衅这人了,也没脸再跟他说什么话。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蔡斯年的新房间不大不小,规格普通,比起小茅屋,自然是从赤贫到小小康的进步,就是不知道宫政和到底什么意思。
‘小茅屋晚上黑漆漆的太吓人。’蔡斯年回味着这句评论,心想:宫政和怎么知道那小屋子一点光都没有的?难道他大少爷还在那住过?
怀疑滋生嫌隙,嫌隙让他越发拉不下面子。
下午,他就要开始“演一个智障”的职业生涯,去拍那个路德维希·一长串什么鬼的剧。蔡斯年本打算度过一个悠闲的上午,顺便去探望一下当初治疗他“自杀”那道刀口子的大夫。那大夫还长得挺好看的,浅金色的头发,眼睛像两块珍稀的绿宝石,为人温和优雅,名字也好听,据说在宫家自己的医院里做专家,相当靠谱。
谁知,一大早河希礼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好好在家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