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李浩闻言浑身一震,从至元真人的神态中,他知道了这句“下山”是何意思,绝不是以前下山玩个一两天就回来的那种。
“师父,我……”
李浩刚想说话,至元真人抬手止住他,缓缓道,“世间之事,皆讲缘法,你生性欢愉跳脱,本就不适合隐居深山,不如趁此机会下山入世吧。”
李浩闻言一怔,至元真人说得不错,他的心不在这里,他喜欢过好日子,过不惯山中清苦的日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酸酸的,有点难受:“弟子……知道了。”李浩轻轻颔首,神色有点怏怏。
“尘世不比深山。”至元真人轻声嗟叹,“蓝田离长安不远,我若推测得不错,你终究会踏入朝堂之中,长安的水很深,你平常又不学无术,为师的一身本领,你连一cd没学到,你一人在外,万事要小心,莫要强出头。”
“弟子谨记。”李浩听着至元真人的叮嘱,想到即将于这位严师离别,忽然心中酸楚,眼眶湿润。
至元真人又道:“咱们鬼谷派有个规矩,但凡入世者,必须脱离门派,以后不可再以鬼谷门人自居,也就是说,从你下山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再是我徒弟了。”
“这……”李浩浑身一震,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这些年来,他早已和至元真人产生了深厚的师徒之情,还有裴渺,李浩虽然懒散,但他却很重情。
至元真人淡笑道:“莫要惊慌,即便断绝了师徒名分,但情分还在,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我的徒弟,静云观的大门也永远为你而开。”
李浩闻言心中百味杂陈,缓缓跪倒在地,朝着至元真人深深磕了一个头,哽咽道:“多谢师父。”
“为师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你们慢慢吃。”至元真人说着转身穿过三清殿,回房去了,宽大的道袍左右轻摆,清矍的背影飘逸中透着几分沧桑。
“师弟,你才刚回来又要下山啦。”裴渺扶李浩起身,不舍地望着他,懵懂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岁的青年。
李浩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老气横秋之态,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轻声叹道:“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这次的离别只是为了下次的相聚。”
裴渺眨了眨眼,问:“你这是开启装逼模式了?”
李浩:……
他已经被李浩给带坏了。
李浩在静云观住了最后一晚,隔日一早,当他坐在床上望着住了四年的房间,忽然感觉好留念。
“其实住在山里也挺好的。”李浩生出了这样的念头,但仅仅片刻,就被无情灭杀,“不行,我身为一个未来人,怎么能在山中碌碌无为老死一生,外面的世界还有大把的金子和银子等着我去赚呢,大把的美女等着我去调教安慰呢……”
唉,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第二天一早,李浩背着一个巨大的迷彩背包,牵着缓缓走出静云观的大门,裴渺走在他身后,神色怏怏,显然舍不得李浩离开。
裴渺一直送他下了山,分别在即,李浩笑嘻嘻地说:“好拉,师兄,就送到这里吧。”
裴渺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三只紫色锦囊,递给李浩,道:“师弟,师父不肯来送你,并不是不关心你,他只是怕见这种离别的场面,他特地叫我将这三只锦囊送给你,让你一到蓝田就打开第一只锦囊,若是哪一天,你领军打仗了,打开第二只锦囊,这第三只锦囊,倘若你遇到一个十分诡异的人的时候再打开。”
“十分诡异的人?”李浩怔忡接过锦囊,果然发现三只紫色锦囊上面都标了序号,至元真人身为鬼谷传人,他给出的锦囊妙计,应该还是很有用的,李浩郑重地将这三只锦囊塞进怀里,用手拍了拍胸口,笑道:“好了,妥妥的。”说着取下腰间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子递给裴渺,道,“师兄,古人送行都要喝酒,咱们以水代酒,你说点送别辞吧。”
裴渺接过水壶,挠头为难:“我也没学过什么诗词啊。”
“没事,我教你,你跟我说。”李浩笑眯眯地吟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啊,好诗啊!”裴渺闻言欢喜称赞,双手捧着水壶,递到李浩面前,摆出敬酒的动作,学着李浩的口吻吟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李浩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嬉皮笑脸地说:“送个别你还吟诗,真能装逼。”说完转身就走。
裴渺一脸懵逼地望着李浩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反应了:“我好像又被他套路了。”
李浩背着巨大的行囊,骑着驴蛋一路向前,很快便到了胡柳村,旧地重游,李浩颇为感慨,当初要不是带驴蛋来胡柳村配种,自己估计还在山上继续种田呢,一想到那次的瘟疫,李浩便想去看看胡家的两个儿子怎么样了。
他坐在驴背上想着事情,驴蛋却自作主张地进了胡柳村,等他回过神来时,正巧一个村民看到他,那村民顿时开心大叫起来:“小李道长来啦!小李道长来啦!”
胡柳村本来就不大,他这一喊,小半个村子的人都听到了,只片刻工夫,家家户户的人都跑了过来,围着李浩七嘴八舌,有人道谢,有人夸赞,还有人问他皇帝长啥样。
大家这么热情,弄得李浩尴尬症都快犯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跟谁说话。
就在这时,救星出现,胡老汉来了,胡老汉本名胡二牛,在家排行第二,由于长年在田间劳累,受尽风霜日晒,所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