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
过仟醒来后就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托着沉重的脑袋,突然听到房间的门后面有讲话的声音,过仟知道可能是虞休,便附耳去听,轻轻打开了门,看到虞休对着手机讲话。
“阿姨,过仟现在睡着了,嗯,她很好。”
过仟从门缝中看着虞休,他背对着过仟。
“放心,我们明早就马上回来,过仟不会有事的,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我也托你的嘱咐带了镇定剂。”
过仟一怔,愣住了。
“好的,有事你再打电话。好。”虞休挂了电话,把手机放下,转身想走进过仟房间看看,一抬起眸子,就看到灰暗的房间里露出过仟被门挡住的半张脸,眼神幽怨又充满愤怒。虞休一顿,笑了笑,“你什么时候醒了。”
过仟推开门,赤脚走出来,幽冷地望着虞休,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稍显诡异。
虞休担心过仟可能是听到了些什么,伸出手,“过……”过仟退后一步,避开虞休的手。虞休看着过仟,把手放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过仟仍摆着幽幽的脸,说:“你也把我当神经病?”
“过仟,我……”
“你就是把我当神经病!”过仟不给虞休解释的机会,瞪着眼大喊出来,眼白满是血丝,“为什么你要跟我爸妈一样!跟那群疯了的医生一样!把我当神经病!”过仟撕心裂肺地大喊,虞休的心头一震,千言万语的心情在此刻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镇定剂在哪……”过仟说道,虞休不作声,“我问你镇定剂在哪!”过仟疯了似的乱砸东西,推倒了酒柜,里面的杯子、红酒全部摔碎了,溢出鲜红的红酒,扯掉墙上的画,沙发全被过仟推倒。虞休怎么也阻止不了过仟,过仟冲进房间,开始摔立体镜子,翻箱倒柜地找,嘴里一直不停地念着:“镇定剂……镇定剂……”
虞休抱住过仟,过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开,在虞休的背包里找到了一盒镇定剂,过仟打开来看,愣了一下,有好几支针管,过仟咬着牙,把针管一支支摔到地上踩碎,虞休拽住过仟,抢过最后一支镇定剂,过仟和虞休撕扯着,嘶喊着。虞休费了好大的力气把过仟压到床上,抓住过仟的下巴,掰过去,把针管扎进过仟的脖颈,慢慢注射进去。过仟的双腿原先还不停地乱动,身子也不停地扭动,她的指甲在虞休的手臂上抓了好几道口子,镇定剂注射进去后,过仟的力气渐渐变小。
虞休喘着气,咽了一口口水。过仟看着窗外,眼泪止都止不住地流出来,渗进黑发,喉咙里呜呜咽咽的听不清说什么,虞休看着这样的过仟,鼻子一酸,眼泪就滴到了过仟的脸上,滑下脖子……
虞休把针管抽出来,扔到地上。把头趴在过仟的肩膀上,热泪肆意流出,渐渐哭声大了,虞休抱着过仟,像个极其悲伤的孩子。过仟听得到虞休的哭声,透过泪水看着外面的世界,看着枝头摇摇欲坠的枯叶,她也能明白自己的处境,明白自己发作时的无可奈何,她不曾心疼过自己,她只是觉得对不起这个世界赠与自己的美好和快乐。
虞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言语表达自己对过仟的所有情感,他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存在,只是对过仟的心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过,这是他对她起码的保护。
……
飞机上。
“过仟,昨天的事对不起。”虞休说道。过仟停了一会儿,虞休看着过仟,以为她因为自己的话生气了,过仟说:“你不用紧张,我现在还没那么神经病,昨天应该要谢谢你。”
虞休坐好,问道:“针扎进去会痛吗?”
“刚开始有点,后来就没知觉了。”
虞休心疼过仟,但他不得不那么做
“虞休。”过仟轻轻叫了虞休一声,“嗯?”虞休应道,看着过仟。过仟酝酿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想接受治疗。”虞休听到后一愣,过仟继续说,“我不想爸妈看到我这副样子,我不想让遇安看到我这个样子,更不想……让你看到。”过仟说着,低下头,虞休轻轻握住过仟的手,“没事,我会陪你的。”
“嗯。”过仟笑了。
回国后。
“过仟,在日本玩得还开心吗?”柳母搂着过仟的肩膀,小心翼翼地笑着问道。
过仟看了旁边的柳父一眼,笑道:“爸,妈,我们去医院吧。”
学校里。
遇安特地到美术室找过仟,看了一圈,还是不见过仟的人影,大家一如往常地做着自己的事。遇安又去篮球场,看到了虞休和姜与在打篮球,姜与一看见遇安就跑上前勾住遇安的肩膀,把嘴凑上去。遇安推开姜与的嘴唇,走上前去,“我找虞休。”
姜与不开心地跟在后面,“找他干嘛啊。”
虞休看着这俩人朝自己走过来,便在原地拍了几下球。遇安道:“虞休,为什么今天过仟又没来学校?”虞休顿了一下,道:“发烧。”遇安知道虞休在说谎,“烧这么严重吗?在家躺两天了还没好。”姜与拉了拉遇安的手臂。
“确实是发烧,她自己也懒,就想休息几天再上学,那次去了日本她也有些累了。”
“虞休,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又不会怎么样。”遇安恳求道,“我总觉得过仟出了什么事……”遇安低下了头,姜与了一眼遇安。虞休看着遇安,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遇安跟过仟那么要好,就算过仟不让虞休告诉遇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