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峰被他叔叔婶婶虐了两年多,又瘦又小,根本卖不出什么价钱,十两也就顶天了。现在又病的七荤八素,哪里会有人肯买这样一个病秧子回去,若是死了,岂不赔钱又晦气。便是没死,也还要给他看病抓药。桑力自然清楚自己侄子现在根本卖不出多少钱,就磨蹭着不肯进去。
段杰一看差不多了,便佯怒道:“要你们赔钱你们不赔,说你侄子跟你们没关系,我要他卖身给我抵债,你们还不答应,到底你们想怎样,难道你们以为上门撒泼耍赖,就能赖掉这十两银子不成!”
“咳咳。”就听里正在院门口咳了两声,接着踱步进了门,“这事我也都听到了,既然你们家不肯赔钱,那就让你侄子卖身抵债好了。你们夫妻俩若是再不答应,那就把钱赔出来。反正你昨天也写好了欠条。就是去县衙那边说理,你也是要赔的。”“就是,就是。”见里正这样说,周围看热闹的邻也纷纷表示赞同。
桑力心中早就已经同意了,张氏却还是有些不甘,白送出去一个人,什么钱都没落到。只是此事形势逼人,周围的人又不停的起哄,只能咬咬牙认了。
身契写好,桑力和桑峰按好了指印,里正在旁做了见证。这事便算完了。桑力和张氏心中窝火,夺过欠条,摔门就走了。段杰又去里屋找了一两的碎银,硬塞给了里正。
第 9 章
对段杰来说,救下桑峰并不单单是为了做善事,也有其他的考量在里面。桑峰的身世,里正已经托人去打听过了,确实与他所说的一样。这就证明这小孩还算是老实的,偷吃东西虽说不对,但是这小孩没编瞎话骗人,人品上勉强合格了。他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桑峰,最起码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家里能多个帮手。
桑峰自然是不知段杰的这些打算,他只知道自己终于摆脱了叔叔那一家人。虽说摆脱他们的代价是卖身为奴,但是只要能不去那腌臜地方,就是当个奴才也是好的。桑峰默默安慰着自己,这个叫喻实的双应该是个好人,不会太苛刻的。桑峰并不知道段杰根本没有拿他当奴才的意思,那身契也不过是为了断了桑峰和那家人的关系,才做了个样子。只是桑峰既然要暂时落户在他家,那奴籍也只能暂时先入上,不入那可就是偷税了。
这里的税银是按照人头和田亩来收,没什么徭役。每丁每年一分银子,每亩地一年五分银子,双也算是丁户,也是要交税银的。段杰现在手里只有两亩地,算起来一年的税银就是一钱一分银子,桑峰今年十三,暂时不用交税,但是十五岁时就要跟他一起交税了。好在不多,多个人,家里一年交的税银也就一钱两分银子。段杰算着算着,就想起自己农场的那20多亩地,心中一乐,这些上好的田地可是一分税银都不用交。
到了晚上,桑峰身上的热度下去了不少,段杰先把团团哄睡了,又在屋子里侧耳听了半天,确定方婶和桑峰两人都睡熟了,没动静了,才放心的抱着团团进了农场。
最开始种下的玉米和高粱都已经熟了,段杰看着那些已经成熟的和即将成熟的粮食,先是激动了一下,接着就想起这些庄稼都是要靠他一个人手工收割,顿时就忧郁了。
辛苦了一夜,只收上来几分地的粮食。不过这几分地的产量却比喻实记忆中的亩产还要多一些。段杰把这些粮食都放到了农场附送的那个作物仓库里。放在那里的作物基本不会坏,可以无限期的保存下去,而且还不占什么地方,一种作物只用一个间隔,真是太省事了。
收完粮食,段杰又跑到牧场溜了一圈,从鸡窝里摸出来几十个鸡蛋,才两三天没来,这十只鸡就已经下了二三十个鸡蛋了。段杰拿了七八个,把剩下的放到牧场的仓库里。这些鸡十多天前已经开始下蛋,除去家里吃的,他已经存了一百多个鸡蛋了。段杰准备再多存些,拿到镇上卖了去,顺便再买些过年的吃食。说起来,牧场里的这些鸡蛋比外面家养的那些鸡蛋味道要好上不少,个头也要大一些。可这里的鸡蛋大部分都是论个卖,就算这鸡蛋好,拿出去也就是正常鸡蛋的价钱,还真有些可惜。
出了农场,天色已经开始微微发白了。段杰打了个哈欠,把身上的脏衣服一换,强睁着眼给团团喂了次奶,换了个尿布,就倒头大睡过去。
段杰刚睡下不到半个时辰,方婶就已经起来开始烧饭。她不知段杰干了一夜的活,饭刚做好,就去屋里把段杰拉了起来,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段杰这会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迷迷糊糊的吃完饭,段杰就又抱着团团去睡了。只是团团睡了一夜,早已经睡的饱饱的,这会便怎么都不肯睡,一直闹着要段杰抱着他,在屋里到处走,还要边走边唱。
“磨人精,你等着,等你长大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等到团团终于睡下,段杰已经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强撑着在纸上写‘团团是个磨人精,睡饱了就要人抱着哄,真是太娇气了,必须及时改正过来。另:昨天吃了七次奶……’--
段杰的育儿日记已经写了不少张了,里面大部分内容记录的都是团团的各种事迹,当然大部分都是他准备来嘲笑长大的团团的,这货的恶趣味。
一觉睡到天快黑,段杰才睡眼惺忪的起了身,起来的原因是有东西一直在他的脸上抓来挠去。睁眼一看,果然是团团,方婶刚过来喂了一次奶,小家伙吃饱了就开始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