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恽冷笑,迟早都是要作怪的,怕他作甚。
不轻易交心的人都有个共性,那就是护短,可能有例外,可绝不会是顾恽,赵子衿无疑算是他少的可怜的“短”里分量不清的一茬。
他费力拉扯着赵子衿的衣裳坐起来,眼神竭力清明看向幽明鉴,嗓音在药效的作用下呈现嘶哑,只听他说:“侯爷多虑了,我们子衿虽然没能睿智到知晓侯爷此行为甚,可这点小事,还是懂得的。再说,侯爷这份厚爱,顾恽福薄,消受不起,好比王爷是件东西,顾恽就是倾家荡产,也得倒贴出去,话虽然大不敬,却实在真心,穷者家中现铢金,必遭横祸。子衿,咱们就别在这里打搅侯爷得妙处了,走。”
赵子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对着蓄意缠着顾恽的幽明鉴,还将争抢的挑衅说的如此鲜明,他是能扎一刀就一刀。他本来反唇相讥都到嘴边了,见顾恽摸索着爬起来,顾着去拉他,报复就稍做延迟,谁知道顾恽嘴一张,就去戳他心窝子,他听得几乎是如痴如醉,觉得心被腌在蜜里头,喘口气儿都甜丝丝。
他现在就是扮傻子,都藏不住那股得意和甜蜜,听顾恽说要走,正合他意。当下就伸手抱了顾恽,一手挽住肩窝,一手托起膝弯,笑嘻嘻的说:“阿恽,这里乌烟瘴气的,我带你去个地儿,又香又清静,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所谓的乌烟瘴气,指的不是妓馆庚楼月,而是乌垣的幽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