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道:“是不是得让着刘奭?那我不和他玩了。”转身对在刘询面前做乖巧状的刘奭道:“我不和你玩了,你找别人玩吧。”然后一只手拉起妹妹,一只手去拉程墨的大手,道:“父亲,我们回去吧。”
程墨和刘询面面相觑,谁说孩子什么都不懂,他们跟谁急。
刘奭的反应更加出人意料,见佳佳要走,丢下刘询,急急跑过来,央求道:“我跟你一起回去。我把木偶给你好不好?我还有两只蝈蝈,一并给你,还有……”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好玩的物事,全是他心爱的玩具。
佳佳只是冷漠地看他,待他说完,摇了摇头,扎着红头绳的小辫子轻轻摇晃,更增灵动,然后果断拉起父亲妹妹,道:“我们回去吧。”
刘询尴尬得无以复加,还得满脸堆笑,道:“好聪明的孩子。”
程墨摸了摸她的头顶心,道:“为什么不和奭儿玩呢?你们差不多大,不是应该玩到一块吗?”
当父母的,都不喜欢孩子被人嫌弃,皇帝皇后也是人,也会护短。程墨可不认为刘询夫妻俩不介意。
“他流鼻涕。”佳佳控诉道:“脏死了。”
许平君再也坐不住了,儿子被嫌弃成这样,她也觉得脸上无光。她走到佳佳面前,轻轻把佳佳揽进怀里,道:“佳佳流鼻涕吗?”
小孩子,特别是男娃儿,总免不了有一段流鼻涕的日子,许平君可不觉得儿子流鼻涕是多大点事。
“没有。”佳佳摇头,认真地道:“只有刘奭流鼻涕。”
大家都不流鼻涕,只有你流鼻涕,那肯定是你不对。小孩子的心思就是这么单纯。
程墨道:“奭儿还小,再过半年就不会了。”
半年是多长时间,佳佳没有概念,她漂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道:“那过半年再一块玩。”
大人们绝倒,许平君更加喜欢她了,道:“佳佳,把你嫁给奭儿好不好?”
程墨想笑,小娃儿刚嫌弃刘奭,你就这么急切地攀亲事,能成吗?很快,他就听到佳佳清脆动听的声音道:“不好。”
她不明白嫁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刘奭流鼻涕,脏,一切跟刘奭有关的事,在她的小脑袋瓜里,都抗拒。
程墨只好打哈哈,道:“孩子还小,长大些再说。”
“可不是,孩子们都还小。”许平君笑吟吟的,看佳佳的目光越发慈爱。她已决意把这个聪慧的女娃儿娶进宫,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为避免孩子们说出更尴尬的事,程墨和赵雨菲准备告辞,就在这时,内侍来报,荆州王刘泽和廷尉沈定先后到宫门口求见。
沈定求见,应该是为了案情,这人审案成痴,可以理解。可是荆州王求见,又是为什么?刘询想也不想,道:“宣沈卿觐见。”
沈定冷冷瞥刘泽一眼,进宫了。刘泽站在宫门口,心里不是滋味,他是宗室,从辈份上论,还是刘询的叔公,却如此不受待见,传扬出去脸面何存?
刘泽怒气冲天,一甩袍袖,去找宗正寺要说法了。
程墨和赵雨菲起身告辞,刘询道:“大哥不妨听听沈卿说些什么,他呀,没日没夜地研究案情,除了办案,没别的爱好,不知求见,又为了什么事。”
虽是责怪,神色间却没有责怪之意。皇帝最喜欢这种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专业人才了,不拉帮结派,不贪污受贿,一心办案,这样的人真难得。
程墨道:“沈廷尉学术有专攻,才能成为办案高手。”
许平君和赵雨菲带孩子们去别处玩耍了,两人说话间,沈定进来,见程墨在座,不免多看一眼,行礼参见毕,直接告状,把西门凉如何乱认亲,如何让妻子陈氏心如死灰的心再起波澜,以至陈氏昨晚再次寻死,幸亏发现及时,总算救回来了。
可陈氏被西门凉三剂药燃起希望,又再次破灭,接受不了现实,醒过来后,再次寻死,一夜之间,寻死三次,为历年之冠。现在雪儿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生怕一不小心,她又要上吊投井。
重拾希望的人最怕失去希望,刑案老手沈定比谁都懂,因而特别憎恨西门凉。以他的性子,西门凉不出现,他也要掘地三尺,把这人找出来,何况这人冒头?给个全尸已算好的了。
刘询为西门凉默哀的同时,又很不解,奇道:“为何西门凉祭拜令堂,卿反而生气?”
就算你不是孝子,也不该如此对待祭拜你母亲之人啊。
程墨低头喝茶,像什么都没听见。昨晚云可回报时,他也很不解,亏得云可解说之后,他才知晓内中情由。
果然,沈定一张瘦脸憋得通红,半天才道:“陛下有所不知,臣母与人,生下臣,被丈夫发现,告到官府,最终和离。”
也就是说,沈定是私生子,还是其母在婚姻存续其间,与人发生不正当关系才生下他。如果他母亲的丈夫肯接受他,把他当亲儿子抚养,想必他的性子不会如此孤僻。
昨晚程墨听到这段隐情时,对沈定的便宜父亲充满同情,现代人对绿/帽十分敏感。
反观刘询,虽有些意外,却并无瞧不起沈定的意思,盖因这个时代的女子要活下去不容易,很多妇人在男人出征或是经商多年未归的情况下,和别的男人好上。
估计,沈定的父亲并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戴了绿/帽,才会告到官府。
沈定见程墨和刘询眼里都有同情之意,心头一暖,道:“陛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