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我半爬在地上紧紧抱住闷油瓶,耳朵里传来清脆的曲子。仿佛是在我记忆深处的一首早就已经失传的曲子,是那个人咬在嘴唇中间的一片树叶发出来的。
巴乃。盘马告诉我们的那个湖,是一个淹没了张家古楼隐藏的秘密的魔湖。
我们在湖边扎了帐篷,准备等到天亮以后下水去看看张家楼的情况。云彩去采野蘑菇,胖子乐颠儿乐颠儿非要跟着去,怎么看都像在跟小丫头搞暧昧。帐篷旁边生了一堆篝火,就剩下我跟闷油瓶两个人,无聊地透过头顶的枝叶望着月亮发呆。
闷油瓶当然不会觉得无聊,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发呆么,我呢就难过了,没人说话憋得我真想厚着脸皮蹭胖子那儿去当电灯泡。我看看闷油瓶,那家伙正闷不吭声地擦着他的刀,完全没有要理我的意思。我心底里那个懊恼啊,自从蛇沼鬼城的陨玉坑里出来以后,这家伙再次失忆,居然把他之前在神庙干的好事忘得一干二净。简直有逃避责任的嫌疑。可恼老子我对他牵肠挂肚,虽然面对着失忆的他,可是来巴乃之前跟他一起生活的感觉却让我高兴得跟前半辈子没活过似的。
我虽然是个男人,不太会矫情什么的做派,可面对前一段时间还隔三岔五要滚上一次床单的人突然变成了陌生人,那感觉还是不好受。
远处传来胖子的笑声,然后云彩那种广西姑娘特有的歌喉亮了起来,用独特的语言唱着一首小调。调子很欢快,我一边听着想象云彩在那儿开始跟胖子打情骂俏,觉得那画面一定很温馨,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难过。
那种情绪是一刹那的。眼眶酸涩得很突兀。我扭过头望着歌声传来的方向,皱眉忍着眼睛的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