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样的,冷冰冰的和死人似的,也是死气沉沉的关系,即使家庭背景再好人长得再好专业技术再好也还是没有什么朋友,从高中认识到现在更从来没听说过有女朋友。尹斻是赵博阳的朋友,但是夏军却和这位赵法医不是很合得来,但奈何对方实在是一副谁都懒得搭理的样子,无论他怎么撩也好像起不到一丁点作用。
夏军打了饭也坐在了那桌,对面的同事和他打了声招呼:“夏队,回来了!”
“嗯,你们吃你们的,今天麻烦大家替我了,晚上我请吃宵夜。”夏军点点头,瞄了一眼十分专心吃饭的赵法医,还别说,真是细嚼慢咽,他无聊至极的数了一下,赵博阳的腮帮子几乎就是在机械化的动作,每次都正好三十下,也不嫌麻烦。
“你就这么吃饭?”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赵博阳咽下最后一口,淡淡地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夏军,收好了餐具道:“平时不这么吃。”
然后呢?夏军还抻着个脖子等着赵博阳下面的话,结果等了半天人家已经收好了饭盒,起身出了食堂没再和他多说一句。
拽个屁!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夏军瞪了赵博阳的背影一眼,这富二代他见得多了,这么多怪毛病赵博阳还是第一个,也难怪和尹斻那种变态种子是一伙的。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心里就不免不计较起来当初高考后尹斻把自己抛下和赵博阳跑到s市的旧事来,直到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堵得慌,倒不是他肚量小,而是那是他生命里最痛苦的一段时间,所有的事都不对了,所有的一切都沉进了黑暗的幽冥地狱里。
尹斻把他带上了歪路,自己却全身而退,留下他在绝望的厌弃里徒劳干着丑恶的事情,直到他发现自己完全是变了样……虽然后来再相遇不管是对方还是自己都嘴上在说这事怪不了一个人,是两个人的责任,更何况他又是自愿的成为一个施虐者,上了瘾也是他自己的事不关其他人的罪过,但真的就如此吗,他在心里仍是要找个罪魁祸首来恨来责怪的。
他不想承认自己是骨子里喜欢凌-虐别人的人,至少从警后的他一心以为自己是代表着正义的,可是尹斻却非要拖着他下地狱,现在他成了一个包庇罪犯甚至是共犯的罪人。没什么比威逼利诱一个警察变成罪犯更折磨人的了。
这都是他的错,是他毁了我!夏军始终都是这么逃避的,他把这些推在尹斻身上没什么不可的,反正对方也并不是真的在乎他的感受,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恨他也好爱他也罢,尹斻都不屑一顾,似乎他是这么的不值得他花心思注意。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是,尹斻从来都是耍着他玩,可他偏偏就是被耍得心甘情愿或者说无力反击。
一个人到底是想要什么,大多数时候恐怕连他自己也是说不清楚的,有了性想要爱,有了羁绊想要关系,有了关系想要承诺,有了承诺想要兑现,无穷无尽,永不满足,这就是人的定义。
“队长,缉毒大队楼队的电话。”
下午三点钟,一队的电话响了,夏军接线过来,手里不住地转动着中指上的戒环,金属摩擦的声音淹没在了办公室外翻动资料的沙沙声中,云南那边已经收网了,现在有一条线索直指s市内部,这个贩毒团伙规模不小,目前s市歌舞厅酒吧等地流通出的成瘾药物有一半都来自那里,如果追查到并且成功一举击灭,将是大功一件。
放下电话后夏军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想抽支烟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这一次缉毒队那边需要他们的支撑,可是如果这个电话早一天打来那么局面恐怕都会大不一样!
现在他不光是在顾虑尹斻的问题,更有自己的。尹斻并不是一个一味会让自己吃亏的人,事实上他从不吃亏,除了性-癖异于常人外他的脑子也很异于常人,总是能想到一些莫名其妙但却一针见血的法子,就连夏军如此谨慎也还是在他手上留下了致命的把柄,一方面尹斻和他玩着游戏,甚至是有意无意的动用关系让他官运亨通,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时时刻刻的威胁着他,让他进退两难,只能被牵着鼻子走?其实包庇尹斻是他不得不做的,并不是全都为了什么所谓的情谊。
掏了掏口袋,夏军拿出了今天早上在郊外的那半包烟和打火机,塑料的打火机攥在手里,他忽然想起尹斻去年在他生日时送给过他一只zippo,说是镀银的,上面刻了一个军字,当时他收到生日礼物确实是高兴的,因为他没想到尹斻除了钱还能花着心思,不过现在却感觉心里面怪怪的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翻箱倒柜,夏军叼着烟在办公室里转悠,到处找那只被他突然想起来的打火机,虽然样子不怎么好看,但是好歹还刻着他名字呢,把旧文件全都倒腾出来后终于在柜子紧里面的收纳盒里发现了那只没用过几次就不见了的礼物,他为此嘿嘿嘿的笑了老半天。
“夏队,你没事吧?”
队里的小刘这时拿着新传来的资料来到夏军的办公室门口,发现里面已经下不去脚,不大的空间里地面桌上沙发上散落的文件和杂物到处都是,夏队长背靠着储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