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叶身边的那副将更是当先举步,站在了裴一叶和陆熔的面前,同时身躯一转,对着裴一叶和陆熔跪了下去,“皇上和将军请放心,在下誓死守护南楚。”
那副将对着裴一叶和陆熔以表忠心,司空却轻移脚步避开了那副将动作间带起的一阵风,因为他身上还穿着在军营的那套盔甲,移动时一阵浓重的血腥气味迎面扑至,他剑眉微皱,停步在陆熔裴一叶旁边。
陆熔微显不耐,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告诉他吧。”
裴一叶‘嗯’了一声,然后把晚上的计划告诉了司空。和司空知道的差不多,但是要详细得多。不过哪些内容却依旧让司空在心中冷笑,虽然告诉他很多东西,但是真正有用的几乎没有。他依旧还是只知道他之前就知道的事情。
或说或听,陆熔没有说要离开司空也不好主动提出,一行人便在这里流连到了晚上。
是夜,院子中却并未燃起烛灯,而是黑暗一片。
夜渐阑,月影偏斜,银光悄悄地自窗口洒了进来,沾染一地银辉。
做了最后的确认,司空也换好了夜行衣。白天的院子中站满了黑衣人,一排排过去整齐划一,训练有素。裴一叶身边的副将在做最后的吩咐,裴一叶则和陆熔在一旁的角落说着什么,司空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陆熔将什么东西递给了裴一叶。
司空想了想,还是把霂知秋的长刀戴在了身边,这是他天生潜在的敏锐察觉本能,不然他也不会安然度过那么多危险。
司空拔出手中的剑做最后的确认,剑才出匣,黑暗中便闪过一道冲满寒气的剑光。霂知秋的剑确实是把好剑,从司空第一次拿到手中便知道。
那边陆熔迅速将衣服外的披风披好,一拧身,走向了司空摘星。
“我们走。”
司空点头,跟在陆熔身后走向了院子。
就在此际裴一叶已摘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带着伤痕的面孔,那是司空第一次见到他时便有的伤。裴一叶不似他的副将那般面上髭须横生,他只是脸上有刀疤,但是面容却是带着十足的俊气。
院子中,裴一叶冷冷道:“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不然提头来见。”
那些站得笔直立于院子中的黑衣人整齐划一的道:“是。”
裴一叶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悬空挥了挥手,那群黑衣人便消失在了院子中。
那群黑衣人离开之后,裴一叶走了过来,“我们也走吧。”
时当隆冬之后初春之前,京城城外,雪深梅开,浑苔缀玉,虽是严冬但梅香沁心,令人心脾神骨皆清。
城内,皑皑白雪之上,两道黑影掠过雪上却不见丝毫痕迹,兰若一切不过是阵风幻影。
城外,暮色四合朦胧陇中远处的景物更加静谧,寒风拂过林间,仿若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行黑衣人急奔于雪地之上,这群黑衣人便是裴一叶手下的裴家君。三王爷的军队驻守于京城城外的空地上,离京城不远。从京城过去大概只要半个时辰便能到。那地势是处幽谷,易守难攻。
只是在那群黑衣人赶到三王爷的军队之前,便有另一行人捷足先登了。
三王爷军队之后的树林阴影处,缓缓走出一位儒服方巾文士模样的青年,不知从何处来。他出现的十分的突兀,仿佛本来就在那里。
他从容地在这幽谷四周,漫步了一遍,深厚的白雪上,却未见留下任何足迹,然后负手伫立在一株盛开的老梅前面,凝神地望着梅花之后的军营,身上的衣袂随风微动,带起一阵绚丽。此时此地,他便是那个狩猎的人。
夜,万簌俱寂,就连极轻微的虫鸟之声在这严寒的绝谷里都无法听到。
他随手拾起一段枯枝,眼中杀气表露无遗。
就在这时他身后不远处突然隐隐传来些人语,细听,原来是那徐眉夫妇中的男人,这会儿正吆喝着,“妈拉个巴子,老子都快冻死了,怎么还没好?”
幽谷之处,正是温度极低的地方,再加上早上那一场雪,更是雪上加霜冰冷刺骨。
那男人的不满嘀咕仿佛是打破禁忌的豁口,另一道极为轻微而遥远的声音在他之后在书生模样的男人耳边响起,那声音道;“来了。”那声音及其飘渺正是江湖中少有人会的千里传音。
闻言那书生面色微变,嘴角泛起一丝冷峭的微笑,手微只一挥,那段枯枝竟深深地嵌进了他身旁的石壁里。此时他目光如鹰,令人生畏。
伸出手,他在空中一挥,“上。”
只消片刻,几条极淡的身影晃眼间便已经冲将出去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冲向了幽谷之中的军队。冲向三王爷军队的人如同脱弓的利箭,周围剩下的只剩下破空声。
冲出、相交,那些人冲破三王爷军队的防哨只用了弹指瞬间。
直到那些人冲破了防哨并且已经打入军营里面,军队里面休息的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被人侵入。站在远处的书生鄙夷地一笑,脸上的神色更冷峻了几分。
冲入三王爷军队的人并不多,乍看去只有二十余人。而三王爷的军队却像是冬天的白葱一般,被那二十几个人一扫便倒掉一大片。那几条人影在谷内一扫而过,便已经血流成河。雪沾上了血的颜色,好一派妖艳美丽。
看着这一面他喃喃地低声说道:“三王爷私下养的精锐军队看来也不过如此……”
雪是白色,在这茫茫的白色之中若是搀和了其他的颜色那是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