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一月后!
连绵的高山已逝,现出空旷的碧水蓝天!
早在三日前,空气中充斥着的无尽魔气就被净化一空,天地也随之一清,那时张放便已经明白他出了云州的地界,步入云州与中原的交界处。
似乎冥冥中有股莫大的伟力,将所有来自云州的妖魔力量彻底肃清,就连他冥冥中感应的危机也随之消弭。
他就像卸下了一身重负,身心尽皆愉悦!
“这是九曲江!”
望着无垠的江面,在他心中也只有前世浩瀚之海才能与之比较,甚至在气魄上这里还更甚一筹。
江面中部笼罩着朦胧的白色雾气,终日不散,而在那白蒙蒙的雾气之中似乎有某种的东西。
作为连通中原大地的唯一通道,往日里九曲江流动的人量十分庞大,云州之人但凡想要去中原,都必须得从这里进发。
不过,随着云州灾祸发生,此时绝少有人从中原而来,抑或离开云州去往中原。
故此,此刻江畔只余下一艘不大的船。
张放望向这艘不大的船,隐隐中只见得一须发皆白的布衣老者,他全身上下除了灰色的布衣外,没有任何装扮的器物。
没有诸如玉器玛瑙,金银珠宝等华贵之物,完完全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艄公。
此刻他正含着旱烟袋,嘴里吐出云雾之状的烟云,就如同九曲江中笼罩的氤氲雾气。
张放慢慢地朝他走去,天上江鸟来回飞旋着,时不时掠过江面叼起一条肥美的鱼。
天上金黄的火球当空,似乎永不垂落!
当张放靠近的时候,那白发艄公正靠着一块三米多高的石碑坐下,手中旱烟袋的金属头正敲打着石碑。
张放凑近一看,艄公原本模糊的形象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张风尘也掩饰不了的自在面容。
他走至艄公的面前,颇有礼貌的说道:“老人家,可否渡我去那中原之地!”
艄公微微抬头一看,并未因为张放的出现而感到惊讶,似他早已知道张放过来一般。
张放自问轻功了得,已能做到落地无声、踏雪无痕,然却被艄公识破,顿时对艄公高看一分也警惕一分。
他心中忖道:“身上虽没有魔气,也没有内气,想来是听力异于常人,亦或者处事较为镇静吧!”
艄公慢慢填上烟叶,吹燃火折子将烟叶点着,然后才慢慢将火折子收起。
“当然可以!”他这才站起身来,拿着烟袋上下打量张放片刻,然后说道:“老朽九曲,公子贵姓啊!”
“九曲!”张放怔神,九曲莫不是这江河之名,这位老者何以用这江河之名自称。“在下张放,不知老人家为何以此名自称!”
老者明白张放意思,事实上但凡搭乘他这艘船的客人都会问及此事,他淡然一笑,道:“老朽本是孤儿,幸得被人收养,又因是在这九曲江结缘,因此被唤作九曲。”
老者很开朗,并未将此事隐瞒:“少时被许上此名,而我一生都在这茫茫无际的江面上度过,当真是造物弄人啊!”
张放看着九曲老人,道:“老人家儿孙何在?何苦将您老至于这茫茫江面而不顾?”
“他们都安好,也很孝顺,不过老头子我是自愿在此摆渡的,少时因九曲之难致使家亡人灭,而我幸被人所救,也算是在这里渡人还愿吧!”
此处离船很近,没有几步。
九曲将张放带上船,一路闲聊,久而久之张放也不禁对这位开朗的老人肃然起敬。
船上的布置十分简陋,船板上只有简易的炉灶,可以用来生火煮食,此时炉灶边上有鱼钩渔网,还有大木盆,里面游着三尾刀鱼。
此鱼体形狭长侧薄,颇似尖刀,银白色,肉质细嫩,但多细毛状骨刺。
此时九曲正从屋棚里出来,他的手中拿着一坛烧刀子以及两只青色的瓷碗,笑盈盈地朝张放走来。
“老朽自酿的烧刀子,尝尝!”九曲将酒倒入瓷碗递给张放,浓郁的酒香徐徐流出,张放深吸一口顿觉精神矍铄。
一口而尽,酒液顺着喉管往下流灌入胃中,登时就如同生吞了一团炙热的火焰。
“果然霸道,真乃好酒!”张放大为赞叹,他虽吃过不少好酒,但自问这次最为畅快。
九曲老人微笑,音容散发慈祥:“如今季节已渐入晚秋,江面时常有寒潮涌来,最需烧刀子这等烈酒暖身子!”
张放凝望着身子骨硬朗的九曲,这位朴实的老者当真气度不凡,修养品德已非俗人可比。
“他一定不是凡人,也许是某位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如此想到,当然这等大人物也只限凡俗。
张放身为归元大宗师,在武学方面有极高的造诣。
九曲虽无内力,然对力道的控制浑然天成,且身体饱满富有活力,已是外功臻至化境的体现,相当于归元之境的武者。
“生命归元,凭体内之生机至少可活五十载!”他看着九曲的身体,目光如镜。
内功归元虽然艰难却有迹可循,但若仅凭外功就达至归元之境却是难如登天,以此可以想象九曲的不凡。
“你是老朽七日之内,唯一的客人。”九曲看着张放,也一口饮下酒水,缓了缓道:“最近的生意不太好,往日每天都有大量的商船往来,如今连一位客人都难寻啊!”
张放知晓客人少的原因,不过听九曲所言,心中顿生一问,接着将张士杰与张母的外形与九曲分说。
“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