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焕显然不想提旧事,他转移了话题:“伯希、永年,你等虽为商贾,但既遇乱世,胆子就要大一些,眼光也要远一些,如此才能保住自家百万财物,”
杜文焕精神十足,声音洪亮,他这样子哪像是生病,指着李槐、杜宏泰说:“我杜家的两匹千里驹来了,你们应该都认识,大家是一家人,我们可以谈谈正事了。”
“杜府的才俊如何能不认得。”两人笑着朝李槐、杜宏泰拱拱手,李槐、杜宏泰也急忙起身回礼。
这两人李槐都认识,瘦高一点的是南直隶苏州府崇明人沈守廉字永年,身材魁梧的是陕西西安府三原人孙庭耀字伯希,两人都是诸生,但却执掌着各家的庞大生意,两家与杜家也是几代的交情,与杜府经常来往,俩人都与李槐见过面。其中的沈家以贩盐起家,以后又经营长江及沿海的买卖和船运,是南直隶的巨商,杜家祖籍原系苏州府昆山,有这一层关系,俩家自然走得近;而孙家发迹于明初的开中法,祖辈曾在延绥开垦土地经营商屯,弘治年间户部尚书叶淇改输粮开中为折银换引,商屯土地逐渐荒废,孙家的生意也转向南直隶的南京、苏扬等地,与崇明沈家、昆山杜家发生了联系,几代人下来,实力雄厚的西北边镇将门杜家就与南直隶巨商沈家、陕西巨商孙家裹在一起连成一体。
“玉山,你给我的信伯希、永年都看过了,我们对丰州都很感兴趣,你家小三榆子干得好,大同边外的土地、人口他都有了,最近的塘报上说朝廷已升他为大同靖虏参将,小小的年纪有此作为,我们很想支持他一把。”杜文焕手里挥着李槐给他的信说道。
李槐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他知道杜文焕历来雄心勃勃,而孙庭耀和沈守廉这些巨商无一不是胆大包天之辈,他们难道要打榆子的主意?李槐犹豫一下吞吞吐吐说:“丰州之地情况复杂,插汉优势明显,我们只控制了蛮汉山周围,人少粮少前途难测,大帅想有所作为不易呀!再说,那个李榆脑子坏了,记不起以前的事,万一他不是我兄弟怎么办?”
“我认他,他就是,不是也得是,他有人有地盘而且鞑靼也拥戴他,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能为我所用,我要写信给大同的满桂、宣府的侯世禄、昌平的尤世威,还有西北各将门,告诉他们丰州的李榆是我杜家的人,”杜文焕瞧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李槐,放缓语气说道,“我们不会害他的,你和你大哥,还有榆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与我杜家的子侄有何异?榆子以后要想做大,没个明国的身份是不行的。”
“多谢大帅垂爱,只是大帅需要我兄弟做什么?”李槐拱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