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已经打定主意要走了,谁去陪老汗跟他无关,他就是在混日子,等着机会到来的那天,但他没有想到,多尔衮惹祸了,而且把他也牵连进去。
多尔衮自从接手镶白旗事务后,一心想干出点样子,让人看看他多尔衮的本事,特别是要让镶白旗的人知道他多尔衮可不是窝窝囊囊的杜度,有他给镶白旗当家做主,受别人欺负的日子就一去不返了,所以大家最好拥戴他早日成为镶白旗旗主,有了这个念头,他就总想要找点事,李榆在奉集堡状告镶蓝旗侵地的事马上吸引了他,他还专门跑到沙河边实地调查,结果令他很满意,这个案子实在太简单了,涉及土地不过二百多垧,而且事实非常清楚,不但有官府文书佐证,就连当地镶蓝旗的人都承认确实是从镶白旗那里抢了地。多尔衮信心爆棚,认为这是小事一桩,不但可以树立起自己在镶白旗的威望,而且可以打压一下他瞧着不顺眼的阿敏。
多尔衮地把案子交到都堂官那里,以为很快就能处理下来,自己也有了在镶白旗吹牛的本钱了,可没想到这案子送进去后就如泥牛入海再无下文了,多尔衮等急了,专门把他亲舅舅、第一都堂阿布泰找来问话,阿布泰一点也不给亲外甥面子,直接就说他们八位都堂官商量过了,他们管不了这事,这个案子只能由议政贝勒们审理,多尔衮气晕了,才二百垧地的事大金国八位都堂官组成的法司居然说他们管不了,阿布泰非常肯定地说,案子虽小但案情复杂、即有政策原因又有历史原因,涉及到广大八旗部众的根本利益,关系到大金国的稳定,这个责任他们八个人担不起,还是由贝勒们集体讨论决定吧。
气冲冲的多尔衮毫不犹豫地把案子送到八角殿,贝勒们案卷都懒得看,眼睛都瞧着二贝勒阿敏,阿敏倒是把案卷随手翻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行,十四阿哥年纪不大,做起事来却很周全,我看这样吧,既然十四阿哥都有这个干劲,那咱们这些老贝勒们也不能光看着,就把八旗里里外外的土地都清查一遍如何,也不能光查镶蓝旗的事,背不住还有别的旗侵占我镶蓝旗土地的事啊。”
阿敏说完,众贝勒脸色都阴了下来,一向不喜欢开口的大贝勒突然发话了:“查什么,八旗的地都是好好的,谁也没占谁的,是不是?杜度,你当过镶白旗的旗主,你听说过这事吗?”
跟在代善屁股后面的杜度马上说:“奉集堡的牛录是阿巴泰的,我也从没有听他提过啊!”
当值贝勒皇太极马上找来阿巴泰问奉集堡的事,阿巴泰进了八角殿(也就是大政殿)就觉得不对劲,看到二贝勒一个劲地使眼色,立即明白该做什么,张口就说自己在奉集堡的牛录地都分够了,也没听说过谁抢他们的地啊。
多尔衮立刻傻眼了,连苦主都不承认被侵地,那他还争个什么,贝勒们马上谴责多尔衮无事生非、制造事端,连他亲哥哥阿济格都说他肯定是上当受骗了,大贝勒和三贝勒还不住地安慰阿敏,阿敏马上表示自己清白得很,根本不怕查,但光查自己肯定不行,要查大家一块查,这样才最公道。
贝勒们立即将怒气转向多尔衮,质问他是何用心,是不是成心给大金国添乱,多尔衮被众贝勒骂傻了,只能老实认错,交代了他查办这个案子的经过,告状的额鲁也被他说成罪魁祸首,阿敏听完后冷笑着看看四贝勒,又看看阿济格,阿济格马上表示额鲁只是在他旗上行走,他一点也不知道此事;四贝勒很坦然,我肯定不会做这事,信不信都由你。
济尔哈朗反应快,拉着哥哥就走,还说这件事就算了,全当没发生过,四贝勒当即拍板,此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了,贝勒们都点头同意,这才放过多尔衮。多尔衮满头大汗一屁股坐下,刚才可把他吓坏了,贝勒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连自己的兄弟阿济格和多铎都不敢替他说一句话,多尔衮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打死也不碰八旗土地的事了。
阿敏出了八角殿就一把甩开济尔哈朗,济尔哈朗连忙说:“二哥,这是件小事,是场误会。你别去惹事。”
阿敏笑起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呀,这就是多尔衮这毛孩子想出风头,至于额鲁嘛,只是一个傻小子,不过多尔衮敢挑镶蓝旗下手,说明他还不知道我们的厉害,所以得给他点教训,免得下回再给我们找麻烦。”
济尔哈朗以为没事了,快到傍晚时却听说,阿敏贝勒下午又想不通了,带着人到那个额鲁家去了,还把人家的锅给砸了,济尔哈朗气坏了,找到阿敏问他究竟打算什么时候收场,你一个旗主贝勒带人砸人家的锅,也不怕惹人耻笑。
阿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嘻嘻地说:“已经收场了,上回斋桑古这个混蛋害得我给额鲁随了五两银子的礼,想想我就心疼,这回把他家的锅砸了出口气,你放心,我派了图里琛去干的,非常友好,他们家里的女人、孩子都没碰,现在我砸完了,晚上正好额鲁回来,你再去送一口新锅去。”
济尔哈朗哭笑不得地转身要走,阿敏叫住他,一脸严肃地说道:“咱们兄弟说到底也和额鲁一样,都是跟着那家人混饭吃,有些话要点拨他一下,他想干什么我们都不管,他要敢给那家人添麻烦,我们也乐观其成,就是别跟我们过不去。”
济尔哈朗到了李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