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书中说‘君子不党’,如果我们……”杨婉又皱起眉。
“茅夫人,我们这些人哪个是君子?哪个又愿意当君子?”沈守廉打断杨婉的话,心急火燎说道,“这件事拖不得,我马上找李建极、孙庭耀这两个混蛋商量建党大计,先走一步了!”
沈守廉一走,女人们忍不住哄堂大笑,巫浪哈笑完了,指着乌娅说道:“以后他们的报帖都要仔细看,说我们的好话就罢了,敢跟我们对着干,看我怎么收拾他。”
黑hb岸边,归化镇馆驿一间客房里,李榆拿着一封信静静读着——信是新任sx巡抚吴牲写来的,此人确实能干,三年时间从sx巡按一路青云直上升成封疆大吏,而且上任不到一个月就发现sx的关键问题,他在信中先是回顾了与李榆的友情,表示他对朝野的风言风语一概不信,盛赞李榆为国之栋梁、当世名将,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执掌一镇雄兵,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然后又指责李榆借经商之机扰乱军心,如今sx镇除虎大威、猛如虎两部尚能一战,其他官军都变成只会做生意不会打仗的军商,上了战场就犹如土鸡瓦狗一般,而且地方拖欠税赋成风,尤以平阳、泽潞最为严重,害得他几乎收不到钱粮,这也与李榆的暗中鼓动有关,所以李榆必须摆平自己惹出来的事,务必出兵协助他剿匪,而且要自筹粮饷,否则的话,他不要这顶乌纱帽也要整顿sx镇官军,到时候丰州的生意也休想做下去。
李榆看完信闭上眼想了一会儿,sx的乱局确实与他有关,这几年王国梁、孙显祖一伙实在太嚣张,暗中操纵sx官军肆意妄为,sx的生意几乎让他们做了个遍,其他人也不老实,包括虎大威、猛如虎也在帮他贩卖私盐,吴牲的指责一点没错。
“汉民,sx的现状就是如此,天灾**接连不断,已是一片糜烂,老百姓苦啊!大股流贼流窜hn湖广,也是因为实在难以生存,吴大人是个做实事的人,被逼无奈才会向你开口,你要帮他一把呀!”坐在旁边的客人说道——泽州剿贼联防督办张道浚来了,这些年他过得很难,带领乡兵与流贼反复拉锯鏖战,在血雨腥风中誓死守卫家园,而且因为领头拖欠朝廷税赋、加派,遭到地方官员的打压,前任sx巡抚许鼎臣几乎要抓他下狱,吴牲到任之后,他的处境才好起来。
张道浚说完瞟了一眼作陪的三个人——一个是兴和铁厂老板王重新,另两个却是白塔村的乡亲李茂、陈十石,丰州铁厂解散后,陈十石跟随王重新去了兴和铁厂,还当上了铁厂主事,李茂则被巫浪哈留下,也派到宣和铁厂当主事,三人都是泽州阳城人,在丰州也混得有头有脸,老家来了大人物,自然要来看望,不过大统领在场,他们也不敢多嘴。
王重新涨红脸说道:“张大人,我一直听你们的话,留在丰州打点咱们泽州人的生意,钱和武器也没少往家里送,可是打了这么多年了,匪患越演越烈,老家也越来越穷,我琢磨着要换个法子,sx那么大,派些兵去顶不了多大用,想平定sx根除乱象,非要大统领去治理不可。”
“王老板大有见识,此言正中要害,”张道浚鼓掌称赞,又对李榆压低声音说道,“吴牲大人曾向我私语,如果汉民愿意的话,他可以保举你为sx总兵,不过我以为此非长久之计,搞不好又会把你赶出关,汉民,我问你,想不想入关?只要你点头就包在我身上,有sx士绅支持,你就能在sx站住脚,朝廷也不敢不认账。”
屋内四个泽州人一起把目光投向李榆,沉默很久以后,李榆摇摇头答道:“丰州尚且没有治理好,我哪里敢进sx算了,我还是先把关外守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没出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现在是乱世,别人都在抢地盘,送上门的机会你还不要,那就守在这里等死吧。”张道浚气得站起来就要走,其他三个泽州人也是一脸失望。
“子玄兄,请留步,”李榆起身一把拉住张道浚,扭脸对泽州人说道,“丰州能有今天,离不开你们的帮助,都怪我没本事,亏欠sx太多了,就按吴大人的意思办吧,丰州军出兵sx能帮多少算多少,不过我无粮无饷,吴大人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丰州军打到哪里就要允许我把生意做到哪里。”
张道浚鼻子哼了一声没说话,李榆又厚着脸皮求道:“子玄兄,宋老大人帮过我,可惜他老人家故去了,你也来帮我吧。”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张道浚冷冷地答道。
李榆拉着张道浚坐下,又谈起了泽州的情况,张道浚的眼圈立即红了——泽州向南是hn东北部紧临流贼老巢太行山,民间却历来富庶,自然是流贼劫掠的目标,而官军相应地也要来清剿,泽州成了双方反复争夺的战场,乱世中兵匪一家,流贼来了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老百姓遭殃,官军来了杀良冒功、抢夺财物,老百姓还是遭殃,泽州乡兵守卫乡土,与流贼厮杀的同时,也经常和烂兵相斗,几年打下来乡间父老、青壮死伤无数,昔日繁华富裕的泽州变得一片糜烂,幸好大股流贼南渡黄河,乡亲们才有机会喘口气,要不真没法活了。
“流贼、烂兵都不是人,而是一帮qín_shò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