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人顶天立地,死便死了,绝不受他们侮辱。
韩睿咬着牙握紧马鞭,回头怒骂道:“姜沫走狗,你助纣为虐、残害忠良,必不得好死!”说着便重重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瘦马嘶鸣着奔向悬崖,毫无意外的掉了下去。掉下去的瞬间韩睿在想,姜瑾瑜的恩这辈子是报不了,等下辈子吧!呃——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他便再也没有了意识!
“小侯爷,小侯爷!”
“小侯爷醒了小侯爷醒了!”
“快,快去禀告世子!”
乱,好乱!吵,好吵!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韩睿闭着眼睛烦躁的挥手。 突然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轻轻而关切的叫着他的名字:“睿儿,睿儿……”韩睿猛地睁开眼,只觉头痛欲裂,他揉揉额角,看向声音的来源,入目的是一张放大的男子的脸,神俊英朗,线条凌厉。不对,那是——
“大哥?”韩睿试探的叫了一声,看到对方温和而宠溺的笑意,才彻底放下戒心,问:“大哥,你……这是哪儿?”
韩逸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摸摸弟弟头,嘴角微微上翘,淡淡的道:“自然是围场了,怎么,坠了一次马还坠傻了不成?”一边立着的丫鬟也都笑道:“小侯爷还没明白呢,如何说起胡话来了?您都昏迷一天了,世子爷一直守着,奴才们才劝去休息。”
“啊?”韩睿茫然的睁大了眼,坠马?他骑马跳崖,也算是坠马吧!不过,那可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没有生存的——可能吧!怎么现在……自己还好好活着?
“大哥!”韩睿抓住他家兄长,正要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他愣了,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盯着自己的手,恨不能盯出个洞来。小孩子的手,小孩子的手,为何他的手缩水了这么多?祖宗!!!这,这不是真的吧……
☆、第2章 恢复与回京
初冬的郊外天高云淡,一派清朗。
空旷的草地上零星的散布着一排排的白杨,远处是几个不大的山丘。因上面布满了松柏之类的长青树木,即使是冬日也是一片绿油油的。颇有一派山高林密的景象,远远看去给人一种身处夏日的错觉。草地上偶尔跑过几只麋鹿、山獐,巧的话还能看到野鸡、野兔或是狐狸。它们三三两两的在草地上奔跑徘徊,见到人便飞速掉头,往前面的林子疾驰而去。
这便是离姜国都城大安城不远的皇家围场。因位处成武县境内,又叫成武围场。
围场占地面积极大,除每年一度的冬日大狩外,平日只开放一小部分地域供宗室及贵宦子弟习射。因是皇帝常造之处,围场内建有规模宏大的宫室,环绕宫室的则是各大臣的官邸。当然,能在围场内建官邸的,不是皇亲国戚便是豪门贵宦。韩家的官邸据宫室不远,不大不小的三间门楼,匾额上是御笔亲书的“荣王别馆”四个烫金大字。
别馆内,一精致的小院子。
斜日西沉,金黄色的余晖洒在靛青色的地砖上,映起淡淡的烟霞。窗外是一棵不大的香樟树,并着几杆枯竹,日光从树影里穿过,斑斑驳驳的落在青石砖上。韩睿百无聊赖的坐于窗口,双手托腮,目光呆滞的盯着那一抹树影。
真是神奇!跳崖醒来,他竟然回到了六岁的时候。
韩睿记得很清楚,六岁那年父亲、母亲远征晏国,他大哥因为在宫中任御前侍卫而未跟随。他到底出身将门之家,虽然母亲老说他笨,什么三个绑一块都没他哥哥的脑子好使。但骨子里的那股子热血还是有的,典型的表现便是他极爱射猎。这年好容易哥哥在家,他便缠着非要去狩猎不行。
他哥扭不过他,只得跟皇帝告假五日,说是带他到围场好好的过把瘾。
刚拿起弓箭他射便中了一只兔子,喜得手舞足蹈。结果……一时兴奋,他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摔破了脑袋。他之所以记的这么清,是因为他这一摔,给额头上摔了个疤出来,一直到他十八岁都没有消掉。唉,不说也罢——
自那日醒来,如今已过了三日。三天的时间足够韩睿平静的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了,也练就了一套六岁小孩说话的套路。
只是,缘何他能重生这件事,他至今都没想明白。
难道他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侯爷还能得上天眷顾不成?
“唉……”托腮托累了,韩睿低叹一声,换个姿势,继续研究地上的树影。突然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小年纪叹什么气,老气横秋的,哪有小孩子的样子?”不用看就是他家兄长,韩睿回头叫了声“大哥!”。韩逸云摸摸自家弟弟头,宠溺的道:“小宝有什么烦恼么?告诉哥哥,哥哥帮你解决。”
就是这语气,这名字,上辈子他不知反抗了多少次,被多少玩伴嘲笑!
韩睿烦躁的挥掉头顶的大手,鼓着脸道:“大哥,我不小了,以后不许这么叫我,还有,不许摸我的头!”
韩逸云闻言大笑,“哈哈,我家小宝长大了。六岁——”他说到这顿了顿,似乎思考着什么,然后才点头,笑着说:“确实不小了……”接着又是一阵大笑。他觉得自家弟弟这闹别扭撒娇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韩睿知道再跟他争辩也无用,便赌气扭过头不理他。要说他这个女气的小名,还是拜他家的两个女人所赐。小时候,他祖母是每次见了他都搂在怀里宝贝乖孙、心肝肉儿什么的乱叫。他母亲更过分,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