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单子给他们也并不代表这里头的东西他们就可以随意支用了,毕竟齐家还没有分家不是?
如今这笔财富也只不过是换了个保管之人而已,真正需要用到里头什么好东西,恐怕还得跟讨一声齐老爷的示下才显得恭敬。
想着想着又翻了几页,渐渐觉着有哪里不对似的越翻越慢,跟着也不往后翻了,而是又往回翻起来。
齐慕安坐在他对面朝天丢了颗栗子一仰脖拿嘴接住了。
“如何,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简云琛对他这点跟斯文完全沾不上边儿的动作表示鄙视,不过说话还是挺谨慎的,“这个我不好说。你既这么问我,想必你已经知道这东西有点儿不妥了。”
齐慕安摊开手大方承认,“我这人不好被人说人长短,如今带你来亲眼看看,你是个聪明人,咱们小两口在这个家里是什么处境,想必你是明白了。”
阮夫人送来的嫁妆单子并不是原本,而是她找人重新誊抄过的,就算她之前偷拿了什么,现在按照还剩的抄就是了。
做得细致归细致,糊弄以前的齐慕安是绰绰有余了,可她机关算尽也算不到人家给穿越了啊!
齐慕安过去在学校给教授帮忙整理过各种工作室文档,老师们交接工作资料的时候都会有签字记录,这样才能一目了然。
就连图书馆借本书人家也知道做个书单让人签字盖章不是?
而像福和郡主那样的身份,她亲妈可是真真正正留着皇室血统的公主啊,他爹是鲁国公啊,彪悍到爵位传给儿子的时候都没降级,还是一等公啊!她自己还跟皇帝皇后是感情很好的小伙伴!
她的嫁妆,浩浩荡荡的十里红妆,光记录都比一本普通厚了,上面居然一个章一个戳都没?
就算鲁国公府马虎,连内务府也这么马虎,皇帝家赏出来的东西交接出门都不签字不确认啊?
这也忒寒碜人了!
亏得他拿到手的时候还在想阮夫人怎么这容易妥协了,翻了两遍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简云琛这会儿对齐慕安倒略有改观了,外头都说他是个草包、呆霸王,可现在看起来他一点也不傻啊,相反还有点精。
嫁妆单子叫人做了假,可见里头的东西已经不全了,到底是阮夫人拿的,还是齐老爷拿的,对他来说都怪打击人的。
毕竟他爹偏疼二儿子、想把家底传给二儿子的事可是向来不瞒人了,就连他长期不在京城不爱八卦的人都有所听闻,齐慕安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吧。
他到底是嫡长子,并无大过也四体康健,就这样无端端被夺走了继承权,谁能愿意?
现在连自己亲妈留下的财产都被算计了,要真是个呆霸王,恐怕没有这么沉得住气吧。
因此想了想方问他,“那你预备怎么办?”
齐慕安拖了张椅子到他面前坐下,“能怎么办,又没有原始清单,这份我已经对过了,跟库里的东西一丝出入也没有。”
简云琛眼角一抽,刚还夸他精明呢,这会儿又成个蠢材了。
“他们不给你,你就不会想法子?不是还有两位舅父呢么?”
齐慕安一听这话有戏,“莫非薛家真会留下出嫁女儿的嫁妆清单?”
这点齐慕安不是没有想过,不过他不能肯定啊,他对古代那点了解全部来自于古装电视剧和一本□一本红楼梦。
都说是经过艺术的加工的,谁知道这些生活细节民风习俗到底有没有被加工掉呢?
更何况这也不是一个真实存在过的朝代,无史实可查。
简云琛被他问得笑了,“蠢材蠢材。办嫁妆这样大的手笔,怎么会不做记录?比方说家里的大女儿出了阁,跟着后面的二女儿三女儿出阁,也都可以把姐姐的嫁妆单子拿出来比对。万一不幸女儿在婆家遭人欺负了或者没了,娘家也有东西可以为女儿争取最大的利益。”
齐慕安听了连连点头,“那两位舅父怎么不早拿出来给我?”
简云琛恨不得抬起手给他脑门上来一记爆栗,“谁不知道齐家大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天皇老子的话不听独独听家里太太一个人的,你又没跟他们要,他们巴巴的拿出来,要是你不领情,人家岂不是就枉做了小人?”
好吧,齐慕安知道这身体原主有多浑。
于是又见缝插针地去拉简云琛的手,“在家也怪无聊的,要不咱们上二舅舅家逛逛去?”
简云琛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点点头,齐慕安忙叫人拿大毛衣裳,很快就见九斤捧着二人的狐裘大氅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
先手脚麻利地给简云琛穿上,跟着又走到齐慕安身边。
齐慕安却大大咧咧地一把接了过去,毫不在意地挥挥手道:“这儿不用你了,你下去歇会儿吧。”
九斤迟疑地抬了抬眼,他的眼睛很美,又大又亮,像个精致的娃娃。
不过很快还是识趣地垂下头去乖乖告退。
简云琛站在门边把九斤的反应尽收眼底,见他去了方淡道:“你过去要是宠他,如今也不用为着避我,我不是不能容人的。”
齐慕安笑笑,过去的齐慕安或许宠他,可自己却不喜欢跟下人有什么过分暧昧的关系。
就像上辈子的职场一样,上司跟下属要是搞一块儿去了,难免公司混淆干不成大事。
不过他也不打算跟简云琛解释,反而蹭到他身边道:“下人笨手笨脚早烦他们了,有劳夫人。”
说着将手里的大氅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