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路,林溪见左右无人,悄声道:“左相素与爹爹不和,他……”令德道:“不过对朝中之事意见不合,又不曾真的结什么怨。如今他家与我家有大恩,只想着报恩便是,不必把那些杂念放在心上。哦,莫将此事与芳华他们谈论。”林溪称了声是还要再跟着,却被父亲遣退了。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便想起他与芳华,时鸣的言语神态。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令德与忆昔在客房说了会子话,便送他出来,正碰上芳华急匆匆赶过来。令德不动声色,望了一眼他身后的时鸣,含笑问道:“怎的不歇着,又过来做什么?”芳华此时只顾打量忆昔,心中称奇道:“怪哉,明明便是个书生,大哥哥竟会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此人真好相貌也。莫不是……弄错了吧?”那忆昔陡觉眼前一亮,望着芳华竟生出几分感慨来。令德忙道:“此位便是和大官,这是四郎芳华。”芳华一听不曾弄错,越发的好奇了,缓缓上前两步与忆昔见礼,忆昔还礼连道不敢。令德要送他出去,亦被他阻拦,芳华忙道:“我替爹爹送和大官出去吧?”令德微微一怔,忆昔笑道:“怎么敢劳动四公子贵体?”芳华不容他在说,侧身而立道了声请。令德与时鸣交换了一下眼色,向着忆昔拱了拱手。
芳华在前引导而行,不时的将忆昔望两眼。可应了那顾头不顾脚的话,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哎呦”了一声向前倒去。正想着这回脸可丢大了,不想已被忆昔扶住。时鸣赶过来,将芳华往采茗身边推了推。忆昔暗中好笑,对芳华道:“四公子有话与我讲?”芳华“啊”了一声,心道:“此人好厉害。”忆昔将折扇一收道:“哦,我晓得了。四公子可是觉得,和某一介内臣,很不配穿这身儒衫?”芳华连连摆手否认。时鸣瞥了忆昔一眼,强自做出笑脸道:“和大官误会了,我家公子绝无此意。”
忆昔像是才看见他,一把捉了他的手惊诧道:“你可是井都知的兄长?”时鸣本不是他的对手,又被他抓着脉门,想恼,又怕芳华看出来不好解释,只得咽下这口气,咬着后槽牙含笑点头。谁料,那忆昔竟得寸进尺的道:“我与令弟时常在宫中见面,你二人长得很像啊。”说罢也是一阵笑。芳华见他们有些古怪,冷不防问道:“伴伴一直随在我身边,和大官不曾看见吗?”忆昔暗叫一声糟糕,面上笑容却未减半分,答道:“皆因他二人穿着不同,方才不曾留意到。”芳华追问道:“练武之人眼力是最好的,何况,伴伴离得如此之近,怎么会没有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