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也正是爱热闹的年纪,当然想去,问道;“那日你不用当值?”
罗铭冲他眨了眨眼,“那么多兄弟呢,随便抓一个过来替我就好。再说,我这个东离的二皇子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的露一次面,我哪能不去呢?”
罗铭的话里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花朝会的确是他重新回到皇宫后,第一次的公开露面,到时朝中上下对他是何反应,就要看他们这段日子所做的这些事情,收效如何了。
流烟笑着点头,“那好,我在家等着你。”
两个人相约好了,又说了半天的话,才依依不舍分开,罗铭一直看着流烟过了河上架着的小木桥,下了山坡,再看不见了,才往禁卫营走。
流烟回到东城,已经快中午了。
京城中分为五城,皇城居中,东、西、南、北四城分居皇城四方。东城住的都是达官显贵,东城的胡同像棋盘上的线条一样,规矩的把整个东城划分为若干片。这其中,住在离皇城越近的地方,就代表身份越尊贵,在朝中的地位也越是举足轻重。
蒋念白家离皇城很远,几乎到了东城的边缘。流烟从城门进来,要过几条大街,才能到蒋念白家。
刚拐过弯,迎面正碰上燕君虞,流烟看了他背后一眼,如果他没记错,燕君虞应该是从东城西大街里走出来的,那条大街上只有一座府邸,那就是丞相刘裴的相府。
又往那边看了两眼,燕君虞已经迎了上来,流烟赶紧收回目光,笑道:“燕公子又出门了?”
燕君虞自从那夜救了罗铭和流烟后,就不再装出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虽然他平日里还是一副慵懒、悠闲的模样,可跟从前不同,他现在的慵懒里,总带着一种习武人特有的敏捷,仿佛随时蓄势待发,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就可以化身成一柄最最锋利的剑。
这样的燕君虞,总让流烟有些害怕。他和罗铭说起过燕君虞的可疑,罗铭一笑置之,只说他要害人早就害了,何必等到现在。
这话倒没错。流烟知道罗铭念旧,心里又总记着他们同甘共苦的那几个月,只要燕君虞不做什么危害到他们的事,罗铭恐怕是不会管燕君虞究竟是什么身份和目的的。
不过,流烟一早就思量过了:罗铭性情豪爽,重义气,他是不大不计较这些的,可自己总要多留一个心眼儿,替他计较着才是。
燕君虞笑弯了一双细长的凤眼,好看的红唇勾着,露出颊边一个酒窝,“整日无事可做,我当然要给自己找点乐子了。哪像你……”燕君虞暧昧的看了流烟一眼,“这是见罗铭去了?”
本来只是简单的询问、陈述,从燕君虞嘴里说出来,却带了几分暧昧不清的味道,说得像流烟和罗铭做了什么了不得事似的。
流烟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坦然笑道:“刚才是去见他。”
流烟对燕君虞话里的暧昧倒没放在心上,只是羡慕他能开口就叫出罗铭的名字,自己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