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两个人没法面对面,玄没办法通过表情知道魏桐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但是出事是必然的,小柯这样担心,还有刚才的安静都是证据。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问。
魏桐被玄的声音惊醒,回过神来才发现小柯消失了,以为他回去休息了,魏桐心里有些抱歉,今日他的确有些不太对劲,对小柯有些忽略了。
“玄,我没什么事情,就是身体不太舒服,没关系的。”魏桐并不想说太多这些事情。他跟玄终究是有些不同的,虽然人的确是需要有一个发泄渠道,但是魏桐总是死死守住这条线,太过依赖其他人对他来说是一件致命的事。之前会跟玄说起魏宁的事情,已经让魏桐有些警惕了。
太监的命实在是太渺小低微了,随随便便便可以消失在无人处,除了相熟的几个人,又有谁会去在意?
玄不在意魏桐的逃避,而是又开口说起了自己的事情,“小的时候顽劣,实在是不想做个好孩子。但是太想得到父亲的疼爱,便逼着自己做到最好,因此入了祖母的眼。祖母护着我,我才能够平安长大。但是在我还未满十岁的时候,父亲去世,即使祖母护着,我却再也体会不到那种有人为你撑着天地的感觉。祖母教导我,却无法明白我的惶恐。”
失去父亲,环伺在周围的皆是豺狼虎豹。还未真正长全翅膀便不得不站到悬崖边上,迎着猛烈的风逆流飞行。即使挣扎着鲜血直流,也只能独自舔舐伤口。
魏桐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出现对玄来说虽然不至于到希望之光的程度,但是也十分重要。第一次,第一次有这样一个人站在平等的位置上跟他说话。不会因为他的地位而卑躬屈膝,不会因为他的处境而暗藏祸心,多么难得。
“魏,如果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但是至少可以跟我说说话。”玄放缓声音,他对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这样的耐心,但是他绝不希望魏一蹶不振。不管魏到底是何人,但是玄知道,他并不希望梦境中这个魏消失。
魏桐怔然,他虽然不知道玄到底是何人,但是玄的警惕心之重跟他比起来也半斤八两,他从来没想到过玄会为了劝说他而跟他说这样的事情。
即使依旧心里不适,但是魏桐还是忍不住勾起了笑意,心口堵住的大石松动了一下。
虽然到了最后魏桐还是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说,只是简单地说了事情的经过。玄听完魏的话之后,眉头微皱,不一会儿便说道:“你为什么不掌握了那个人的证据之后,收集之后送到他的敌人府上?”
魏桐苦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玄,你这是在用你自己的地位来思考问题。收集证据这些自然不必说,但是我在收集之后又该如何送过去?我现在的处境好比是池塘的鱼儿,我该如何躲过垂钓者的鱼钩,跳到另外一个池塘去?”
玄一怔,突然发现魏也是间接点出他的问题,有些事情如果不站在对方的角度上思考,根本得不出什么结果。
“既然这样,那你索性便把这件事情当做跳板,寻到一个能够处理这件事情的人。他不需要有多大的关系,只要跟你是同一个池塘里的鱼儿便可,只要他能够跟另一个池塘的人搭上话。”玄的话让魏桐瞬间联想到许多,他的确可以不自己上场,只要有证据,只要有人跟另一个池塘有关系就可以了。
“玄,你的脑子转得还是挺快的嘛。”在魏桐的话语下,他一下子就转换了思路,然后同样看到问题的关键点在何处。听完玄的话之后,魏桐的心情好了一些,他之前虽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到底不够通透,玄点出关键点,他便知道可以从哪里着手了。
玄摸了摸随着魏桐情绪好起来,显得更加快活的小柯,低低笑出声来,“只是因为是你的事情,你自己身处其中看不清楚罢了。”魏桐并不是不明白,只是事关自己,他不能够直观地看出问题所在。
魏桐露出些许笑意,“罢了罢了,我们两个也不需要这样了。不论如何,玄,今日这事谢谢你。”
之至于今后,魏桐的黑色的眸子亮亮的,而眼眸里头燃烧着微小的火苗,生生不息。刘成的那一本账本,他必须拿到手,无论如何!
不管是为了魏宁,还是为了张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