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玉米在眼前晃,宝乐顺手捞起一个枕头就丢过去,“小昱,没你这麽坏的。”
阳昱笑,“是你说喜欢吃烤玉米,烤好了又不吃很浪费啊。”
宝乐想吃,可是肚子塞得太满了,他蹙蹙眉,小声的抱怨,“哪有人像你这样买东西,又不是财主。”
“大雪天做点小生意不容易。”阳昱俯身亲亲他纠结的眉头,笑吟吟的,“我们不是财主,可是比起他们的恩德,这些都不算什麽。”
宝乐点点头,“等以後有了钱再好好谢谢人家。”
那个寒夜,如果不是他用拖拉机将及时送进医院,小舅现在会怎样,阳昱想都不敢想。
阳昱舍得花钱,院方自然也是照顾有加,每天都要过来‘亲切慰问’一番,自然免不了的‘建议’阳昱给舅舅添点强身健体的药,听得宝乐心惊肉跳,怕阳昱耳根子软,总是抢在他之前明确的表示不需要。很不想让那些白大褂过来,可人家揣著一颗热忱的医者心,宝乐也不好端著黑脸对待,为了应付他们‘热情’,急得宝乐是夜不安寝,可他的万般阻挠,还是没能挡住阳昱花钱。
残手的伤口已经愈合,终究是伤到了筋脉,加上现在是寒冷的冬季,手一受凉整臂膀都是麻的,跟风湿关节炎一样,遇到湿冷天气就会疼。宝乐自然不会告诉阳昱,只是医生太‘热心’,很‘无意’的提到他伤手的隐疾,加上阳昱的刨根问底,什麽都没能瞒住。
“小昱,医生说我恢复的挺好,等过两天拆了线就赶紧回去吧,我不喜欢住在医院里,再说阿爸也该著急了。”
阳昱用药酒给小舅按摩伤手,拿捏著力道,一下下耐心的揉,“先把线拆了再说,医生不还说了,伤口没处理好,还是会感染的。”
“他们这麽说就是想让我们多花钱。”什麽医者父母心,狗屁。
阳昱只是笑,“你身体养好了,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我们欠医院多少钱了?”宝乐很担心,医院会给他们打欠条麽?
“好好的问这个做什麽?”
看他满不在乎的模样,宝乐无奈的瘪了瘪嘴。也是,小昱还是个学生,没钱寸步难行的苦处他能懂多少。宝乐的担心阳昱当然懂,看他为了钱这麽伤神,除了疼惜就是自责,小舅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把药酒装好,阳昱洗干净手钻进被窝里,亲亲小舅,手小心的避开他身上的伤,将他揽进怀里,舒服的眯著眼睛。
“小舅,你什麽都不要担心,一切交给我处理。外公的变化我也有感觉,他肯定是有什麽事情瞒著我,回去後我会跟他好好谈一谈,一家人没什麽不好说的,说开了就没事了。”
小心的侧过身,两人面对面靠著,宝乐轻声说,“小昱,万一……阿爸不要我了,你呢?”你还会要我吗?还会把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舅当宝一样护著吗?
呼吸一窒,阳昱心痛得无法言说,这麽卑微的小舅,让他的心脏像是被撒了花椒,火烧一样的疼。
起身下床,从门後拿出一个行李袋,那是他从学校带回来的行李,那天晚上出来匆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外公便托人把他还没整理的行李给送了来。
宝乐双手撑在床上,努力支起上半身,愣愣的看著一样样摆放在他面前的东西。
“小昱,这……”
阳昱看著他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小舅,这些衣服、鞋子都是我赚钱给你买的,你看……这件衣服我选了很久,看到它的时候我就在想‘小舅穿上一定很好看’。我想给你最好的东西,想让你过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也许我现在这样说你会觉得我是在吹牛,可是小舅你要相信,我努力读书只是想让你早点能安逸的过日子。外公怎麽想的我暂时不清楚,不管他有什麽样的打算,我都不会离开你,小舅,你信我吗?”
得了小昱这样的承诺,他还能说什麽呢……宝乐含著泪,默默的点头。
他就知道,哪怕被所有人嫌弃,小昱不会那样对他,有小昱就好,他只要有小昱就好……
夜深了,医院里静悄悄的,阳昱喂宝乐吃完宵夜,担心引来老鼠把锅碗洗了。明天拆线,伤口已经不怎麽疼了,只是阳昱霸道,什麽都不准宝乐动手,宝乐也乐得让他伺候。
将暖脚水瓶的水清空,再把暖壶里的热开水灌进去,阳昱做好这一切,回头看到宝乐打著吹欠朝他朦胧的笑。
“怎麽不睡?”
“唔……我想上厕所。”喝了两天鸡汤,一肚子都是汤汤水水,睡前不解决,半夜一定会起来折腾。
厕所在走廊的尽头,离病房有段距离,宝乐想自己走著去,话没说完就被阳昱捞进怀里,鞋也不给穿就这样抱著走了。
“额……会被人看到……”
“这个时候都睡了,鬼才会爬起来看,你再动……真会把别人吵醒的。”
第一次被阳昱这样抱著,宝乐的脸发红发烫,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到,可那麽明显的温度阳昱还是觉察到了,心情莫名的好,眼睛弯弯的很迷人。
宝乐没穿鞋子,没法自已撒尿,正苦恼的时候,阳昱竟然把他当婴儿似的,扒下裤头,撑开他两条腿说,“尿吧。”
窘,窘,窘……
瞬间所有的热血都涌上头顶,宝乐的脸就像喝醉酒一样,红豔豔的别提多好看了。
冬天为了方便很多人都在床底下放尿盆,第二天一大早再倒掉,免受了半夜起床受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