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掐断了自己的回想,关注起切身问题来:“请问,咳咳,这里是哪里?”声音嘶哑难听。
官语谦试图清清嗓子,引起了一连串地咳嗽,喉中干燥、如火烧燎。
刘武愣了一下,这孩子的眼神变了很多,既不是最初的畏缩空茫,也不像前段时间的疯狂般的痞气。
他很快回过神来,没好气地走上来摸摸他的额头,语气有些生硬:“还好,烧暂时退了,”他顿了一下,眼神讥讽,“你会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你不就喜欢来这里做客吗?!”
眼前人动作过于亲昵,让官语谦僵了一下,那人带刺的话语更是让他感觉别扭违和。
刘武转身走开,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他。官语谦盯着看来干净的廉价白瓷杯几秒,终究还是伸手接过。
“啪——”瓷杯从他手中摔了下去,粉身碎骨,小半的水泼到刘武裤腿上。
“对不起!”官语谦从喉咙里生生挤出一句道歉。
刘武倒也不恼怒,只是语气更加讽刺:“哟——跟人打完架了,连拿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打架?官语谦因为这个词怔愣住。我跟人打架了?谁会跟我打架?
刘武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水送到他唇边,示意他张口。官语谦看看他满脸不耐,只好压下心里的疑问,乖顺地喝下了半杯水。
刘武打扫完了碎瓷,回来看到那个小子还呆在这里,气不打一处来:“少爷!你还真的这么喜欢这里啊!还不走?这么想进来就再去结伙伤人去!”
这些年来,除了良叔,没有人会这么对自己说话。官语谦知道这人面硬心软,感觉有些亲切,他无力地躺在那里:“请问这里是哪里?”
他这样柔弱的摸样,再加上脸上的瘀伤和药水,颇有些可怜滑稽的味道。
这都是表象!刘武在心底咆哮,拉下脸:“……拘留所!”
闻言,官语谦疑窦丛生,他犹豫了一下,试探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刘武脸色整个的黑了,声音阴沉得都可以滴出水来:“这些事情问你自己不是更清楚!”
官语谦茫茫然……他脑中骤然闪过一道灵光——
“请问,可以拿一面镜子给我吗?!”这般急切的摸样倒是让刘武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去翻了一面镜子来伺候这位小爷:都这样了,还这么在乎他那张脸!面黄肌瘦、满脸瘀伤的,有什么好看!
因为受伤,镜子里的少年面目有些走形,但还是看得出来,是个还没有彻底长开的少年,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更重要的是,明显不是自己!
借尸还魂?……
这些年来,能让他变脸的事情极少,所以他只是心里讶异了一下,淡定地放下镜子,沉吟了几秒,看向那个男人:“我如果说我很多事情记不得了呢?”
真的烧傻了?!
刘武抖了抖唇,还是忍不住恶狠狠地爆了粗口:“靠!发个烧就忘光了?那你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总归记得吧!”
官语谦目光无辜纯良:“……记不得了……”
“什么都记不得了?”
“……”
刘武看向他,目光清亮,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恨恨地喘了两声,低咒两句,他接受能力倒是挺强,无奈认栽……
“关净谦,男,17岁,距离成年还差俩月!”刘武给了他一个愤懑的眼神,继续道,“g城胜华孤儿院出身……”
“关净谦?g城?胜华孤儿院?”官语谦心里突地冒出两字:冤孽……
“恩,就是原先的福利孤儿院,几年前扩建的!”刘武听他声音还是嘶哑,又去给他倒了杯水,喂他喝了。
“你关净谦也算是我们g城的风云人物呢!”刘武满嘴刺,手上倒是小心温柔。
官语谦觉得这人有趣极了,刀子嘴豆腐心的长辈一样。
“你从小就乖巧听话,学习又勤奋刻苦,虽然沉闷了些,但倒是讨喜的很!”
刘武放回杯子,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刚想抽,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我们这座小城市,能有什么好的条件呢?你那时特别争气,自己考上了旁边b市最好的高中,还拿着奖学金,也没怎么依靠别人。”
刘武突然换了一副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结果,就在半年前的寒假,整个人都变了!自己退了学,出去跟着混混胡闹,还进了好几趟拘留所!”
“以前那么好一个孩子,怎么才几天就变成现在这样?!你……”看到他无害无知的表情,刘武心里暗咒一声,吞下了继续教训的话,“你要是真的忘记了,也是好事,国家少了一个害虫。”
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害虫形容自己,官语谦狠狠囧了。
“等会儿,还是我送你回家吧!”刘武感慨着摇头,“唉,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语谦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几番变幻,终究还是闭上了眼,养神……
小孩子,嫉妒讨厌都是摆在脸上,不知收敛为何物。
关净谦幼年时乖巧伶俐,受大人们喜欢,一群嫉妒的小孩子故意排挤他。一直单身的刘武家住在附近,没有孩子,对他心生怜爱,若是家境够好的话,也许会收养他。
官语谦趴在刘武背上,听他絮絮叨叨,虽然他步伐很稳,但还是晃悠得有些眼晕眼花……
一想就能猜到大概,那个孩子自小受到排挤,沉闷孤僻也是应该,能够让他突然变成后来的那样叛逆摸样,想必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至于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