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傍晚到深夜,和尚的气才消了一些,他进了屋,发现灵鹫还跪坐在原地,盖头在灵鹫的面前被铺开,灵鹫伸着手沿着盖头上的凤慢慢描绘。
和尚终究是叹了口气,走到灵鹫面前,伸出衣袖给他擦那一张花脸。
灵鹫默默的将和尚抱了起来,将他放到床上。给两人脱了外衣,灵鹫便抱着和尚睡了。他们两人一直是清白之身,便是亲吻,灵鹫也不会去做,顶多拥住和尚共同躺在一张床上。
“他们明日不会放你,你也可以告诉他们人是我杀的,想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空余大师你好自为之。”白凤若终究是走了,那个女人摆动腰肢,风情万种的离开。
和尚觉得有些困意,择了一处有茅草的地方,坐了上去。他调整好姿势,便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日和尚被白苍鹤带到开封府午门,那里已经有许多的武林人士在等候,和尚像个即将被行刑的犯人,带着手铐脚镣被拽上搭建好的擂台。
那些武林人士像是围观的农夫民妇,口里对他叫骂,只差没扔东西。
“这和尚辱我武林!害我江湖好儿女,白道长,我们就在这里将他杀了!”一个男人说出口,立刻有人附和。
白苍鹤皱了皱眉头,他俯身去看和尚,和尚闭着双眼,双手合十已经打坐。
白苍鹤叹口气,只能轻声道:“空余大师,有人要致你于死地,我道观的弟子也是尽数被那人抓了,你莫要怪罪小道心狠。”
“这是我该受的。”和尚淡淡说,仍旧没有睁开眼。
有陆陆续续的武林人士赶往过来,多数人都是幸灾乐祸,只是那和尚仍旧那副样子,只是闭了眼打坐,却叫人不得不心生佩服。即便是底下人骂的再难听,说他辱没少林名声,与自己的徒弟媾和,做伤风败俗的事情,甚至更难听的话也有人骂出口。可和尚仍旧那样,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和尚知道自己死不了,那个带头的人不过就是想看他出丑的样子而已,更何况这些人骂的虽然难听了些,却也都是事实。他与灵鹫确实有过那些关系,而且自今而后他若是能救出灵鹫,也会继续那种关系,他从不承认自己是和尚,他动心之时,便已经向善缘方丈请求还俗,只是一直没有被应允。
“爹爹,他们骂的可真难听。”人群中有个女子,手中握着把青剑去看自己身旁的父亲。
“我倒是挺佩服这个和尚的,只是,他情人做下的错事却全都怪罪到他头上,也真是可怜。”女子依旧在说,水润的大眼眨了眨,她的父亲已经转身挤过人群走了。
“爹爹?等等青儿。”那女子本想看看这些人到底会怎样对待那和尚,但见自己的父亲走了,她也只好跟了过去。
“这么多武林豪杰,有谁与空余大师有过恩怨的,就可以将你们的怒火发泄出来!”白苍鹤的每一句话虽说声音不大,却稳稳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那人确实这样吩咐白苍鹤,不会弄死和尚,但是要让和尚偿还魔头灵鹫的罪孽。他既是修佛之人,就要忍受的了这种苦痛!
“把他杀了!”
“我要将他剔骨扒筋!”
有些人已经等待不了,挤在擂台下想要上去。
“空余大师虽然教出了一个魔头徒弟,但空余大师也是一代名僧,诸位又有几人没有受过空余大师的恩惠?”白苍鹤话锋突然一转,双目冷冷去望四周的人,那些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是无话。
“我今日是受了高人之命,才将空余大师绑来这里向诸位赎罪。大师愿意用一己之躯来让你们泄愤,他就当是为了自己教出了那样一个魔头赎罪,你们将怨气发泄之后,往后不可再找空余大师的麻烦!”
白苍鹤如此说着,他身边的一个小童递上一根长鞭,白苍鹤甩手用力挥起。一道鞭痕深深烙印在和尚的背脊之上。
“我白苍鹤不怕各位笑话,我曾有一妻,却因为魔头灵鹫,她不仅离我而去,甚至企图杀了我那几个徒弟去向灵鹫邀功。”白苍鹤声音愈大,抬首又是一鞭笞在和尚的背脊上,这一下和尚的衣服已经破裂,伤口处已经渗出血丝。
“我那时恨不能生食魔头灵鹫的血肉,于是将愤怒转化到空余大师的身上,联手了许多武林人士放火烧了空余大师的生身父母秦家,就因为这把火,引起了杀心,秦家百余口人,被我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杀的一个不留。”
白苍鹤说到这里时,和尚才有了反应,一口鲜血喷出,缓缓睁开眼来,那原本淡然从容的双眼变得呆滞迷茫起来。
“这两道鞭之后,无论空余大师是去救魔头灵鹫也好,是和那灵鹫私奔也好,我白苍鹤再也不会去阻止,便是他们联手要来将我千刀万剐也绝不皱一下眉头!”白苍鹤说完这话,突然跪倒在地,朝着和尚磕了三个响头。
三个头一毕,白苍鹤挥袖站起,目光凌然,看向四周人,道:“当日火烧秦家的人应该不止诸位吧,不仅如此,诸位也问问自己,那灵鹫杀你们亲人,可是无缘无故?今日我们就将这恩怨暂且了了。你们若是真想阻止空余大师,当真能阻止得了吗?这道鞭之后,我们任何人都不得再阻止空余大师!”
“哼!那也要看他能不能活得了!”苗青叶突然从人群中飞奔上来,抽出腰间的铁鞭去看和尚。
和尚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又缓缓闭了上,双手合十。
“灵鹫杀我父母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