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的晃了晃脑袋,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莫言……这里不易等车,我送你回去好么?”温和的语气,真诚却又试探的浅笑,让人心头一暖。
下意识的将身上的运动衣用力的裹了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没有关系,我再等等……”他真的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一天里发生了太多事,将他原本简单的生活撞得七零八碎。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遇到了如此恶劣的事,他亦没有办法像别人一样谈笑自如。
楚梓枫没想到他会拒绝,愣了一下,才突发其想的冒出一句:“你母亲还好么?”不记得是听谁说的,好像莫言的母亲一直住在医院里,正是因为家庭贫困才会被逼无赖走出这一步。
如果……当初,他好心的帮他一把,或许他就不会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了,毕竟他是有这个能力的,或许那时候的他没有想到莫言会是这样让人怜爱的孩子吧。
楚梓枫一向心善,看到莫言这个样子,更是徒增了几分愧疚,虽然没有人会将这件事联想到他的身上。
但是,他就是有本事给自己扣上这样的帽子。
“十天前去了……走的时候并不痛苦……”莫言低着头,嘴角扯出一丝感激的笑容。很少有人问起他的母亲,毕竟在自己的记忆里,他不记得母亲有亲人或者朋友。
而自己似乎是得了母亲的真传,亦没有深交的朋友,所以,母亲住院的事几乎没有人问起过。
他不难过……真的,人,若是活得痛苦,还不如早些寻求安乐。
这一点,他比很多人都想得开。
也许这就是一个经历了太多苦难的孩子所得出来的感悟呢。
“哦……那个……对不起……”楚梓枫尴尬的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子转了一圈,只找出‘对不起’三个字。
这个孩子确实有让人心疼的潜质。
“没关系!”莫言冲他微微一笑,眼中荡漾出淡淡的疲惫,忙了一个晚上,他已经很累了,况且他也没有必要和才见过两次的人讨论自己的家庭。
莫言只是觉得很疲倦……只想快些回家……眼睛也不由自主的朝着公路的方向焦急的望了一眼……
这里的公交车真的很难等呢!
“那个……为什么会来这里做?”这是无话找话,楚梓枫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里工时高,又是夜班!”他不想多解释,亦没有必要,脸上依然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可那对显得有些焦虑的双眼已经出卖了他的不耐烦。
出卖身体这种事,一生做一次就已经够难堪了,他不愿意再搅进他们的圈子。
因为……母亲离开后,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就算是乞讨,他也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虽然每年开学的时候交学费的事会让他费些心神,但毕竟还是能撑过去的。
“哦……这样啊……”楚梓枫挠了挠头,再次陷入尴尬。
夏夜的风虽然不冷冽,却也让人在心里凉了一把,几片初初泛黄的树叶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在空中跳了一曲华丽的舞姿后落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我去取车,你等我一下……”片刻沉默过后,楚梓枫突然想起了自己追出来的目的,也不顾莫言的反对,转身便冲进了停车场。
放莫言一个人回家,他有些不放心。
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他,楚梓枫便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好感,不是那种感觉,就是下意识的想去疼爱。
或许是看多了他的沉默吧。
“不必……”喃喃的吐出两个字,莫言有些失神的望着楚梓枫离去的方向,有多久了……记不清有多久没有人对他好了。
或许就在母亲住院的那一天开始吧!
他不再是拥有温暖的孩子,他不再笑,亦不再和别人沟通。
原本要好的同学都日渐疏远……大家都开始有意识的躲避他,直到有一天所有的目光都变成了冷漠,他才真正明白,那些所谓的友情只不过是建立在正常情况下的生活调剂。
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一辆黑色的奔驰毫无征兆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透明的玻璃在漆黑的夜色中慢慢往下摇。
“上车!”简短却又霸道的命令。
直到疾速的风打在自己的脸上,莫言仍旧不可置信的呆怔着,至于为什么会上车,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唯一让他不敢直视的是一直抿着唇,掌握着方向盘的欧阳翼。
前一分钟,他还那样的侮辱他……甚至还说了那么多过份的话。
最让莫言刺痛的是最后一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想到这句话莫言的心似乎又沉重了一些……整个胸腔似乎被什么不明的气体充斥着,肿涨难受……
他一直低着头,甚至连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一眼欧阳翼都不敢。
对,莫言怕他……很怕,很怕……
怕到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地步。
似乎只要欧阳翼说一句:莫言,你去死吧。或许他真的会立即拿把刀子捅向自己的心脏。
诡异的气氛……静!让人毛骨悚然的静!
仿佛这一切的平静都将是后面那场华丽无比的战争所必备的前兆。
“吱……”一个急转弯,车子偏离了原先的轨道驶进了一片静谧的树林。
夏夜的鸣虫似乎特别喜欢唱歌,总在无休止的歌讼着所有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