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禾吃完了饭,闷在屋里便是百无聊赖的很,她果然不适合这种深宅后院,哪怕装修的再精致再奢华,让她在这里面闷上一整日,还是会觉得坐牢一般。
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外面的宴席,怕是要等到天黑才能散,这古代的新娘子可真是惨,这一坐就得坐多长时间啊?
心禾闲着也是没事,便干脆推门出去院子里走走。
小玉和书兰就守在外面呢,瞧见心禾出来,便连忙福了福身行礼:“大小姐。”
“我随便转转,你们不必跟着了。”
“一会儿太阳就要落山了,大小姐可别走远了。”小玉还不忘嘱咐着。
当然这话不是为了她的安全,这可是丞相府,天色多晚都不可能有什么危险在,小玉只是怕天黑了,到时候相爷回来了,见不到她,怕是不好。
心禾已经走远了:“知道的,天黑了有什么好看的?”
此时正是黄昏,天上红霞滚滚,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血色,真真的美啊。
心禾随意的在这院子里逛着,走过一草一木都觉得新鲜又来劲,接触穆侯楚的素日里会接触的东西,似乎就又多了解了他几分似的。
心禾走着走着,便忽而脚步一顿,面色微沉,厉喝一声:“谁!?”
她的听觉本就灵敏,此时园中有人,而且不是下人,因为还明显的跟随她的脚步,甚至,从气息来看,不是寻常人。
敢在穆侯楚的府上造次,当真是胆子不小!
就在心禾眸光凌厉的转身过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边的树丛中走出来。
心禾顿时愣了一愣:“段澜?”
段澜面色微白,在看到她这一身火红的嫁衣的时候,便是如何,也扯不出一个笑来。
她终于还是要嫁人了,只不过嫁的人不是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心禾秀眉微蹙。
段澜梗了梗,才道:“来看看你。”
心禾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了他的视线:“有事?”
“嗯,本来有的,但是现在”他不知他说不说的出口。
心禾转身便要走:“那我先走了。”
段澜扯出一抹惨笑来:“我从前倒是不知道,你这般绝情。”
心禾脚步一顿,转头看着他:“我绝情与否,也对人对事,我对你本就无情,哪里谈得上绝情?”
段澜面色更白了,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道:“你这,还不算绝情?”
他的满心情意,卑微到了土里,她还是不愿意多看一眼,他不知他今日来是为了什么,当真只是为了看她一眼?
他其实,还是不甘心的吧。
“心禾,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穆侯楚?你可知他冷血暴戾,手段残忍,京中百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以为他靠什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可知道他是个多危险的男人?死在他手上的人,怕是可以堆成一座山!”段澜看着她,声音微颤。
他真的不明白,这样一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心禾抬眸看着他,声音清冷了几分:“他是怎样的人,我再明白不过,不必你来告诉我。”
段澜忽而走近了几步,似乎有些歇斯底里:“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过往?你若是真的知道,又怎愿意嫁给他?他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是注定要恕罪的你知道吗?”
心禾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便是他当真要恕罪,我也陪着他一起。”
段澜的脸色骤然惨白,再多的话哽在喉头,却也说不出来了。
心禾看着他这样,心里不知为何也是升起一股子的可惜,从前那个眸光清澈明朗的少年,为何如今变成了这样呢?
当真是她害的吗?
心禾顿了顿,才道:“段澜,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缘分这种东西,是天注定的,老天爷让我爱上了他,我此生便只能爱他,这种事情,根本强求不来的,从前我不知你的心意,便以为自己难得得了一个挚友,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不必执着于我。”
段澜看着她,唇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季心禾,你说你注定了只能爱他,你看你都如此执着于他,又凭什么劝我不要执着于你?”
心禾梗了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前面的酒席正热闹,围着穆侯楚打转的官员更是数不胜数,忽而见凌风快步走到了穆侯楚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原本已经有些微醺的穆侯楚面色骤然一变,眸光几乎阴冷的冻死人。
吓的跟前来敬酒的官员们呆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这,这又是怎么了?!
可就在官员们目瞪口呆的时候,穆侯楚却已经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段澜忽而拉住了心禾的手:“心禾,你跟着他在一起,便注定了此生要颠沛流离,你想必也看到了,连皇帝都容不下他了,迟早是想要除掉他的,他如今远走他乡,算是明哲保身,可今日躲过了,明日呢?你想过未来吗?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你跟我走好不好?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对什么都无欲无求,我便是只做一个教书先生,也能让你过安稳的生活。”
心禾挣开了他的手,瞪圆了眼睛道:“你现在胡说些什么?今日可是我大婚之日!段澜你最好赶紧走,这可是穆侯楚的地盘!”
他在这里,必然很快就被发现了,一会儿若是让穆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