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竺先生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可他对待感情的态度实在太奇特。他舍弃了感情发展的前奏与收官阶段,只抽取中间的高潮部分供自己享受。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极端不负责的做法,活该被教训。
当我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时,竺先生哭哭啼啼地向我解释,“我从国小开始就一直读男校,考入台大又分在号称少林寺的理工院。理工院里别管多丑的三八阿花都属稀缺资源啦,再说我小时候长得胖嘛,妹妹都不拿正眼我,所以只好夜夜和武藤兰为伴。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全怪我一个人吗?我也不想的。我知道错了,我改,以后一定改!”
说得有道理!男校这种极其不人道的机构早该被政府取缔了,他强行把阴阳和谐的完美世界惨变为一个人和手以及“武藤兰”们的意银独欢,光凭这一点罪名就该永久彻底废除男校制度。在一个雄性荷尔蒙过剩,男女性别比率严重失衡的半封闭环境中,诞出像竺先生这样的怪物也就不足为奇了。
竺先生幼年时的不幸遭遇不但打动了我,同时也令bb弹和刘克克对他心生同情。男人嘛,只要一提到“武藤兰”或者“苍井空”,这阶级感情兄弟情谊就上来了。最后双方协定,竺先生当面向那女生道歉,还要负责出钱替她治病,并且保证不会追究被揍一事。
这件事情就此圆满解决,大家都对结果表示满意,除了我。刘克克他们的一顿胖揍,无意间治好了竺先生的“性上瘾综合征”。他从此收心,不再沾花惹草,后来认认真真地交了一个女朋友,几年后结婚生子,完成了个人大事。虽然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我这倒霉蛋从今往后少了一项固定收入,为此我没少跟莲蓉包抱怨,每次都把莲蓉包逗得哈哈大笑。
第九章 无八卦不人生
今天是周未。我换上自己最好的一套西服,衣冠楚楚的随着我父母坐在日式料理餐厅一间雅室的“榻榻米”上,等着相亲对象到来。和馨儿分手后,母亲一直力劝我再找个女友,所以安排下这次会面。
对方是开整容医院的,两家勉强算是世交,女孩今年二十五岁,据说人很漂亮,可我却有点不以为然,生怕她的美貌其实出自家人的手术刀。
几分钟后女方和她的后援团到了,人品果然出众,不过态度稍嫌冷漠。双方家长相互介绍我们认识时,她的双眼无所顾忌地瞪视着我,脸上没有一点羞涩之态,那样子活像一只盯住腐肉的秃鹫,让我多少有些怯场了。
比较意外的是除了女孩的双亲,她的哥哥也一起来了。她哥长得跟她一样出类拔萃,身穿雪白硬挺的衬衣,袖口一对晶亮耀眼的袖扣貌似纯黄打造,上好料子的西服随意搭在肩上,显得极为fēng_liú倜傥。
中国的“榻榻米”都是改良过的,虽然进屋要脱鞋,但用不着屈膝下跪。桌子下面挖了一个大坑,恰好能把双脚放进去。大家坐定后,我受命点了寿司、天妇罗、鱼生,还要了两瓶大吟酿。
料理很美味,只可惜席间这个叫“ie”的女孩始终冷着脸不理我,后来连我父母都看出来了。据说她家里之前曾托人给她介绍过好几个对象,清一色的年轻才俊,结果都让她给“毙”了,这才轮到像我这样的混一色备选。相比之下,他哥哥就显得特别亲切,一直对我嘘寒问暖,只是他对我的生活问得过于仔细,跟民警查户口似的。
晚餐结束后,母亲出于礼貌要我和女孩子交换手机号码,可人家根本不理睬,后来还是她哥哥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以免大家面子上难堪。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老屋,进门时正好遇上刘克克。房东先生打量了我两眼,直截了当地问:“相亲?”
倒霉,这家伙的狗眼怎么就这么利呢!我挺起胸膛,努力装出一副得意满满的样子替自己胡吹起来,“嗯呐,女孩子不但漂亮还特热情,哥我今天差点就回不来了。”
“漂亮倒是漂亮的,热情可就不一定了吧。ie脾气怪,从来不爱搭理人,尤其是见过她很多次却照旧认不出她来的笨蛋。”
aggie,这也太章鱼保罗了吧。我一脸迷茫地望着刘克克。刘克克大概是被我的傻样子逗乐了,哈哈笑个不停。他用手抓住自己的刘海,往上一提,然后问:“想起来了没有?”
“公鸡头!”我大声尖叫道。
我终于想起来了。“leie,和竺先生一夜fēng_liú后闹出许多风波的正是这位大小姐。我虽然见过她数次,可特风格,常年顶着五颜六色的公鸡头,外加吸血鬼妆,和今天在日式餐厅中见面时长发飘逸、素面朝天的女孩完全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刘克克瞧见我一脸呆滞表情,笑得更欢了,还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刚才ie给我打电话,说你跟她吃了两个多小时的饭,竟然没有认出她来,还很丢脸的追着她要交换手机号码。可她好像没说她热情地留你过夜呀?”
“……”我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这个死长毛怪,我所有的倒霉糗事他都要来插一脚。
我这人笨嘴笨舌,斗嘴一定输人,所以气呼呼地打算回房睡觉不理他,可刘克克忽然用很诡秘的表情朝我招招手。我一时好奇心大盛,忍不住走近几步,瞧瞧他闹什么玄虚。他用几近耳语的音量问我:“宝生啊,饥渴了吧,我介绍个可靠的妈妈桑给你?”
我勃然大怒,一把推开恶作剧得手,笑得东倒西歪的刘克克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