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个谢青蓝谢大导演也是个不怕死的,总裁夫人都敢这么戏弄,看来外界那些小道消息的传闻不是没有道理,明总大概真的是被季晨离拿了什么把柄才结了婚的,否则自己的爱人被人这么折磨,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连个面都不露?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么一想,那几个人对季晨离的同情也都淡了不少。
季晨离僵硬地站在岸边,身上是已经全然湿透的校服,带着湖里的淤泥水藻和其他的什么污渍,黏腻地紧贴季晨离的皮肤,一阵冷风吹过,带走了季晨离身上最后一点热气,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打颤,牙齿咯咯作响,连睫毛都在频率密集地颤抖,闭上双眼咽了咽喉咙,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她的脑袋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脑子里有无数把锤子在朝四面八方猛砸,嗡嗡的响,季晨离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被砸开,什么拍戏什么台词什么镜头她早就忘光了,她甚至忘了为什么站在这个地方,只知道机械性地听到谢青蓝让人厌恶的声音之后往水里跳。
这一天过得太漫长,季晨离的眼皮都快重得睁不开,顺着眼前露出的一条细缝儿看了看天空,和早晨一样灰蒙蒙的眼色,连时间都没办法判断。
“《遥不可及》一场三镜……a!”
听到a,季晨离条件反射地往水里跳,扑通一声,连第几次都没听清。
“咔!”
季晨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重来!”
果不其然的一声,嗓子眼吊着的那颗心又重重跌落回去,季晨离借着救生员的搀扶重新上岸,对着镜头,用尽全身力气在嘴边勾出一道虚弱的弧度。
谢青蓝坐在监视器后头,把她脸上的那点表情尽收眼底,连脸上因为寒冷而不自然的抽搐都没错过。
明艳坐在谢青蓝旁边背台词,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季晨离转瞬即逝的那点嘲笑。季晨离的校服还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头发被湖水纠缠得乱七八糟,随性地贴着她的脸颊脖颈,上面还挂了几片绿藓、几段枯枝。
墨色的黑发映着纸一样苍白脸,季晨离脸上的表情早就僵硬了,眼神也已经模糊,可身体却站得笔直,没有血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和她站立的姿势一样锋利。